大婚当日,丰家大宴宾客,许些不甚重要的地方都撤去了守卫,调去门口核查。若是混了进来,恐怕也是不易察觉。
丰谷月眉头紧锁,当即翻找起来,宴请名单这种东西在书房之中定有一份。他翻找一会,手指顿住,是了!
丰谷月将册子取出,邀请名单上,丰家近一些的高门显贵都有邀请,自然其中有三王四相,云林作为刺史,也在宴请名单之列。
虽有宴请,但许些人或因职务在身,或路途遥远,皆不能到场,多数会派家丁送来贺礼。家丁几人,姓甚名谁,也不会有人详记。有没有人混入其中也不得而知。碎星谷的人应当就是从这个档口混进来的。
“这该从何查起……”燕初青看了看厚厚的一沓册子。
千秋直了直腰,看了看门窗道:“如果不知道从何处入手,便查云林罢!”
“为何?”
“你们不知,江南去世的三位太守,他们之死都与云林脱不得关系,自然要先查云林。”
“能请的动封步云或者封漫河的人,也不会是个等闲之辈,除去云林,再查查三王四相。”
“此事不宜声张,只能找些心腹。”
“对了,这次外祖同舅舅进京朝贺,可有什么书信发来?”
“封封都只有两个字:皆安。根本无从查起。”
“信呢,给我看看。”
丰谷月当即从抽屉里拿出□□封家书,递给千秋:“给!那两个字是为了防止他们出门在外,有什么不测才发来的暗号,若是‘安’字有勾,便无事;若是‘安’字无勾,则是暂时有所掣肘,但还是无生死威胁。”
“那若是有事?”
“真有什么祸事,哪还能写信,信就断了,也就知道出事了!”
千秋依次翻看着家书,每个安上面都带着刀刻版的勾画:“全都有勾!”
“对,所以单是从信上什么都瞧不出来。”丰谷月摇了摇头,又翻了翻宴请名单。
“等等,不一样!”千秋凑近闻了闻纸,又将家书放在桌上,而后拿起一张一张闻了起来。
见千秋愈加明亮的眼神,丰谷月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屏息凝神,不敢乱动,生怕打扰到千秋。
千秋单拿出三张纸道:“这三张上面有贺晚晴,是我家的香料,用之气味幽微,一月不散。其余的味道尚浅,多半是因为被这几张染了上去。”
“有味道吗?”丰谷月抽出一张,放在鼻下细细的闻起来,有放到了燕初青鼻下,让她闻了闻,而后转头问道千秋:“你是说祖父曾经如果用这种香料的人在一起过。万一是去你家铺子,不一样也会沾染?”
“我自小从医,嗅觉敏锐了些。贺晚晴是需焚烧的香料,有一种味道若是不焚烧是无论如何散发不出来的。外祖父和舅舅身上应当也有这等味道,只是今日我未曾细想,加之阿兰急急告诉我霜雪飞花之事,才忽略了这些。”
“你是想从这香料入手?”
“对,这香料除了我刚才所言,没其他的特点,就是贵。所以能买的人也寥寥无几。从此入手至少能查出来外祖和舅舅之前见过谁。”
“便按你说的,我着人宴请名单,香料就交给你了。”
“好!”千秋坚定的点了点头,趁着夜色下山,去了富贵轩。
“四少爷?”正要关门休息的掌柜同小厮见门外有白衣少年,喘着气站在门前,吓出了一身冷汗。待千秋行至门口,借着烛光,掌柜方才看清千秋面容。
千秋径直走近店里,直接关上了门,道:“进来说话。”
“给我查一年内买过‘贺晚晴’这种香的人家。一定要快些,飞鹰传书两日之内可能到?”
“临京离禹州甚远,但少爷若是想知近来有谁买过,老奴却是知道的。”
“哦?”
“因为前些日子出的事情,牵扯到了‘贺晚晴’此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