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呢,你别总说死啊死的行不行?”
晨光不服气:“反正我就是要一场天下缟素气势恢宏的葬礼,到时候都得给我哭,谁不哭砍谁!”
沈润无语:“这种事应该要发自内心吧?”
晨光斜了他一眼,嗤道:“你是傻吧?让他们发自内心,那在我的葬礼上,岂不就变成了举国欢庆,载歌载舞?”
沈润哭笑不得:“怎么会?虽然不可能所有人都拥戴你,可在民间,也有不少人是真心敬佩你的。”
“得了吧,”晨光手一挥,似觉得他这话很滑稽,忍俊不禁,“我强行把凤冥人从沙漠里拉出来,逼他们上战场,一国接着一国地打,打下来的俘虏逼着他们再去打仗,打到生活越来越恶劣,恶劣到只能靠参军打仗才能解决一家温饱,如此循环,他们恨我都是轻的。我为了一己之私,想要更广阔的疆域,想要更丰厚的人力、财力和物力,我是上了战场,可说到底,这些都是用别人的命堆出来的,虽说这些好东西到手之后,凡凤冥人都会获益,可我是最大的获益者,其次是踩着人头追随我的贵族们,那些丢了性命的明明用掉了性命,却获益最少,他们怎会没有怨?不过这世上的事就是如此,胜者为王,败者只能吃土,蝼蚁们只配殉葬,爬不到高处,连命都会成为某些人手里的工具。在我还强的时候,我可以随心所欲,等我死了,还不一定有多少人过来刨我坟头呢,不过那些没用的废物也只能等着刨我的坟头出气了。”说到这里,她咯咯地笑起来。
沈润不知道该不该说她清醒,她的话直白得有些残酷,但不得不说,这是事实。她口中的事通常会被宣扬为“为国而战”,但“为国而战”的本质确实是为了更辽阔的土地,更丰厚的资源,而从中获利最多的,也确实是君王和追随君王的贵族们。诚然民间有崇拜她的人,那些人要么折服于她的强大,想要变得像她一样,要么是因为她修改的政令给陷入窘困的百姓带去了光明,可归根究底,百姓们为什么会陷入窘困,还不是因为战争。
沈润一时无言。
她的直白与明了,一直是让他觉得有趣又可怕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