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养?说得好像她是什么小动物一样。
晨光撇了撇嘴。
她不是不明白他的这些心思,估计她在少女时期给他留下的馋嘴形象太深,以至于她现在不爱吃东西让他急得焦头烂额,她也明白,人们都会觉得能吃是福,一旦吃不下身体就开始走下坡路了,她的确在走下坡路,可她不希望旁人总把焦点放在这件事上。
他因为担心她的身体做出了许多不符合他性子的行为,从前她不觉得有什么,也没怎么留意他的这份心思,可是现在,她开始过于注意他的行为了,她偶尔会想,是不是太为难他了,他是不是为了她在勉强自己。
她为她的过度留意感到别扭,也不愿提这一类事。
她瞅了他一眼,没有搭腔。
沈润才要说话,就在这时,火舞从外面走进来,道:
“陛下,连城战报,张将军已经带兵顺利攻下了连城,苍丘军从南城门渡江,撤退至彭央城外!”
沈润心中一喜,还真把连城打下来了。
晨光面上淡淡的,轻声问火舞:“折了多少?”
“折了近四成人,不过晏樱的武器人也损失不少,几乎全灭。零城和莫城司浅已经拿回来了,英武王也带着手底下的兵降了陛下,薛将军受命,正带人往铭城去,司浅说待整顿了连城,就来见陛下。”
“不必,你让人回他,过两日我会去连城。”
“是。”火舞应下,见她没有其他吩咐,便退了出去。
沈润敏锐地捕捉到了重点,舀了一勺粥送到晨光嘴边,问:“英武王降了?”
晨光淡淡地“嗯”了一声。
“你派司浅去打莫城?”
晨光又“嗯”了一声。
“司浅只带了一万人,就算薛翎带着五万援军改道去助他,共才六万人,先打零城,后打莫城,莫城里可有十几万大军,他是怎么打的?”沈润狐疑地问。
晨光眉一挑:“好奇?”
沈润点了一下头:“嗯。”
晨光笑了一下,倒没有讳言:“我让在宜城的人给邱文送了密报,说英武王叛国,又命人将一封信放进了英武王府。邱文搜查英武王府,找到了信,查封了王府,晚上有人乔装成金鳞卫以邱文的名义去王府围杀府中家眷,清平县主趁乱出逃,她以为邱文要杀她父亲,自然会去寻找,我的人就雇了一队人送她去了莫城附近。英武王身边的钟孙荣是晏樱派在他身边的,为了制衡英武王的兵权,防止英武王一人独大,英武王是苍丘国人,晏樱自然不会完全相信他。那个钟孙荣恃才傲物,嫉妒心强,一直对英武王有不满,他若是知道了英武王叛国,必会趁战乱致英武王于死地,英武王若想活命,只有献城投降。”
沈润呆了一呆,虽然很多细节她没有详述,可从她的话里他已经大概猜出了整件事的过程。他不是惊讶她这份缜密又毒辣的算计,他惊讶的是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算计英武王府的,他记得她最早接触英武王府还是在五国会的时候,那个时候他还是龙熙帝,雁云尚未亡国,晏樱没有完全掌权,老赤阳帝还未驾崩,窦轩只是个凌王:
“英武王府里,有你的人?”他问。
晨光笑而不答。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你把英武王放进了你的棋局里?”他想确认她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动了这个心思,据他了解,她和英武王府私交很深,如果她是为了今天这一招才在多年前结交英武王妃继而成为英武王府的座上宾,他不得不感叹她的心机深得可怕,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晨光莞尔一笑:“万物皆可为棋,网子往大了撒,才能捕到有用的鱼。”
她没有直接回答,但他明白了,她未必是一开始就想用,她只是在执棋之时将她认为有用的棋子推到恰当的位置,在需要时便可连走几步,完成一出好局。
剑戟森森司雪晨。沈润都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