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沈润一手揽着她微微发颤的肩,一手拿着帕子擦拭着她额头上的汗,不安地问。
她一出异样他就醒了,摇晃唤了她许久,她始终皱着眉没有清醒,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勾住了似的,当时把他吓坏了,幸好她醒了过来。
此刻他仍心有余悸。
晨光慢慢平静了下来。
“哪里不舒服?”沈润问。
晨光摇了一下头,冲着门外唤道:“来人!”
火舞推门进来。
晨光吩咐道:“备水,我要沐浴。”
火舞愣了一下,应了一句“是”,出去带人准备热水。
晨光坐在床上,眸光比起平时僵直许多,良久,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沈润心有余悸,又不敢多问,小心翼翼地观察了她一会儿,确定她没发生太严重的问题,才在她已经湿透了的脊背上轻轻地抚摸了两下:
“刚刚,是被梦魇住了?做了什么梦?”
她偶尔噩梦他知道,却从没有像今天这样仿佛身体受到重创一般的激烈,这让他慌乱又担心。
晨光摇了一下头:“不记得了。”
这是她梦醒后最常说的一句。
沈润见状,不再追问,轻柔地抚摸她的背。晨光却觉得自己已经被汗水浸透了,他这么摸着让她更难受,不适地晃了晃肩膀。
沈润沉默地收回了手。
浩渺的江面,烟波荡漾着两岸青山。
凤冥国军队于昌江南岸扎营,并制定了接下来的水战计划。放船下水后,先攻定康城,定康城的城门就建在水边上,使用高大的楼船,可以直接在船上运用最新型的攻城梯攻城。
至于领兵之人,仍由张哲为主帅,徐茂德为主将,领水军出战。选择徐茂德,是因为徐茂德出身龙熙国,龙熙国的水军虽算不上一流,但与南北越、凤冥相比,算是经验丰富的。
“徐将军打过水战,凤冥国的水兵里又多半数是龙熙人,由徐将军统领再适合不过。张老将军年长,经验丰富,多提点提点徐将军。由你二人出战,我很放心,望我军旗开得胜,二位将军能凯旋归来。”晨光坐在椅子上,含着笑说。
她这话说得再明白不过,如此安排就是让徐茂德总领兵的意思,张哲的主帅说白了就是个掌舵的,只要大方向没出问题,他就不用插手,因为他出身北越,贫瘠的北越国是没有水战可打的,给了他主帅的头衔,只是看他资历老又是跟着晨光一块打江山,给他个面子罢了。
张哲岂会不明白陛下的意思,他是个豁达的人,没有觉得不公,也没有倚老卖老,乐呵呵地接受了,主动站起来对徐茂德说:
“我虽比将军年长,于水战上却不如将军,这话我当着陛下的面对将军说了,待上了船,将军不必顾虑我,怎么能赢怎么打,把苍丘国那帮孙子打得屁滚尿流才好!”
他这话既是对徐茂德说,也是对晨光表明了态度,他不会因为个人的得失影响战试的发展。
徐茂德对张哲还是很敬佩的,听了他的话,急忙站起来,口内连称不敢,客客气气地道:“末将才疏学浅,还要靠将军指点。”
张哲哈哈大笑,声如洪钟。
三日后,水军整装待发。
晨光不太喜欢水,最近身子又不好,她留在岸上,没有随军。
出发前,沈润代替晨光去为水军饯行。接下来,任务只剩下整顿先前打下来的城池,晨光没有管,都是沈润在处理,她每日只在住处静养。
气候干燥,连昌江的水位都下降了几分。
晨光坐在廊下的摇椅上,手伸进袖子里,慢吞吞地摩挲着小臂上的疤痕。她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摇椅,闭目养神。
也不知过了多久,正在她迷迷糊糊仿佛五感都消失在了盛夏里时,突然,眼前一黑,一个人站在了她面前。她慢悠悠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衣着素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