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连着休息了五天。
张弘和舒元凯的大战也已持续了三天之久。
前方战火激烈,后方安静警惕。
正午,高温仍在持续。
沈润端着一碗人参粥走进大帐时,晨光正歪在床头盯着地面发怔。
她小睡刚醒,一如往常睡得不太安稳,现在的她睡眠极差,不是无法入睡就是入睡之后时不时就会惊醒。沈润这几天一直守着她,连带着同寝的他也精神不济,他现在无比怀念她少女时期入睡就叫不醒的时光,尽管那段时光她的睡姿极差,常对着他横踢乱踹。
他顺着她的目光看了地面一眼,地面上什么都没有,他确定了她是在发怔,一阵心慌。他从不喜欢她沉默发呆到现在对她的发呆已经发展到了会感到恐慌的地步,那种将自己闭锁在一个他无法涉足的世界似随时就要消失的错觉让他不安得喘不过气来。
他快步走过去,坐在床沿,笑着问:“在想什么呢?”他刻意抬高了音调,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扯住了她的灵魂,他想要将其吓走似的。
晨光回过神来,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现在就连安静地笑也会让沈润觉得惶乱,勉强扯了一下唇角,他极快地舀了一勺药粥,送到她嘴边:“吃吧,刚煮好的!”
晨光没有拒绝,温顺地张开嘴巴。
沈润暗自松了一口气。
“张弘那边可有消息来?”晨光问。
“还没有。”沈润又喂了她一勺,含着笑安慰,“放心吧,张弘是身经百战的老将,懂得因时制宜。”
张弘是老将没有错,身经百战就算了,北越国出身的将领,连剿灭土匪的工作都轮不到他,因为北越国皇室本身就是个土匪头子。
她懒洋洋地动了动身子。
她这么一动又让沈润生出几分紧张,忙问:“哪里不舒服么?”
晨光愣了一下,望着他紧张严肃已经绷起来的脸,扑哧笑了:“没有!就是躺的久了觉得身子有点僵硬。”
“等一会儿我给你揉揉。”
晨光笑,觉得他神经兮兮的。
沈润依旧用那张严肃的脸追问:“你可觉得好些了?”
“好些了。”因为他的表情过于严肃,她不由得补充了句,“我不是动不了,只是懒怠动。”她伸出两根指头戳上他的眉心,将他皱起来的眉推平,噙着笑道,“都快出褶子了,出了褶子可不好看!”
沈润躲开她的手指头,似嗔非嗔地看了她一眼,舀了一勺人参粥,吹凉了送到她嘴边。就在这时,帐外传来一声低沉悦耳的“陛下”,帘子被掀开,一袭黑衣的司浅从外面大步走进来,直接无视了沈润,来至晨光面前。
沈润的额角在瞬间膨胀起怒意,这厮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进来了,也不用通报,也不等待回应,他还真是她的心腹好不要脸!万一她没穿衣服呢?万一她在洗澡呢?万一他们正在亲亲热热地做游戏呢?
即使这厮和晨光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关系,他还是很想打死他,真可惜那天她突然醒了!
晨光本来想要再吃一口,见司浅突然进来,知他有要事,便问:
“何事?”沈润握着勺子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勺子里还盛着粥,这让他对司浅的怨怒又添了几层,心想她好不容易才有点胃口,你就不能等她吃完了再进来说?
他生着闷气,司浅却是从头到尾都没有理睬他,仿佛他不存在。
“禀陛下,前往晋阳王府执行任务的人出了点岔子,失败了。”他低声说。
沈润微怔,望向晨光。
晨光面色如常,仅是沉默了一会儿,问:“人呢?”
“人已殉职,根据他生前留下的消息,司雪柔被晏樱派去晋阳王府做了说客,晋阳王已经答应支援晏樱。另外嫦曦的人查到,晏樱曾派苍丘国的左相邱文秘密前往清河王府”司浅观察着她的脸色,轻声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