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砂满面不解。
“怎么,在你心里,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目的的,她就不会做闲事?”晏樱淡声问。
流砂是真觉得凤主陛下的每一个行为都是有目的的,她不会做闲事,然而主子明显不认同他的看法:
“属下愚钝。”
“司雪柔和司雪颜,如不为那一半的巫医族血统,毫无用处。她利用这两个人价值不大,命人给她二人刺青更是胡闹,这根本不像是她的心计做出来的,她只是想作践她们罢了。”
流砂越发不解,在他的想法里,凤主陛下和司雪柔姐妹就不在一个级别上,说“作践”都是抬举。
晏樱唇上含笑:“她看似不在意自己的血统,实则骨子里流淌的是身为嫡嗣的傲慢,就如她嘴上说不在意生死,实际上别人杀她时她依旧会反杀,而不是对着刀乖乖地伸出脖子。她厌恶她的姓氏,平常只用封号,保留‘司晨’这个名字是对皇族的嘲弄。嫡出,金枝玉叶,却生不如死,还不如妾出,她心中怎可能一点妒恨没有,所以她杀光了皇族之人,连旁系都不放过。她厌恶凤冥国,蛮夷之地,七国笑柄,可她不曾将凤冥国更名,她将一个蛮国一个笑柄凌驾诸国之上,怕是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她想找回从她出生时便失去的嫡系皇族的尊贵与倨傲。她坐得越高,越蔑视那些曾比她位高权重的人。各国皇族的混乱其中怕是都有她的推波助澜,看似小家子气的举动,不仅是为了她的野心,她爱看笑话,越肮脏不堪卑鄙龌龊的皇族,她看得越高兴。她不是想看他们死,她是想看他们的惨。”
流砂目瞪口呆,难以想象舒云淡月的凤主陛下会有这样的心理,传闻中被自己的国家献祭的大公主在圣子山时可没有一点公主的样子,她只是一头连长老会都会畏惧几分的“凶兽”,他一直觉得她能走到今天是生存的欲望加命运使然,无论是对公主的身份还是对帝王的身份她都没有太大的渴望,她并不像世俗之人权力欲高涨
他觉得主子的想法离谱,可是他反驳不了,因为,如果要在这世上选一个最了解凤主陛下的人,这个人无疑是主子,主子和凤主陛下曾是一段同生共死形影相随任谁都无法介入的关系。
“主子是说,凤主陛下肯留下司雪柔和司雪颜,不是因为她二人可用,而是想看她二人活着时的惨状?”说到最后一句时,流砂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她心中厌憎司雪柔和司雪颜,却没有将她们杀死。
走出大漠,和亲强国,并非是通往乐园,而是步入了地狱。
赤阳国,司雪柔周旋于一父二子之间,受尽,尤其是窦轩,死之前还在派人追杀她,差一点把司雪柔弄死。稍微有点小聪明的司雪柔尚且如此,更何况是蠢笨胆小的司雪颜,一入宫就站错了队,当错了棋子,成为众矢之的,苍丘帝不爱木头美人,宠两天就丢开了,之后就是被妃嫔狠踩,又被贪色的闲王侮辱,到最后连宫女太监都能欺凌她。
若不是有主子收留,这两个女人都不会有善终。
因为这两个女人经历过两国皇室的乱局,流砂一直以为凤主将二女送出来的目的是为了制造混乱,主子的话点醒了他,就算没有司家两姐妹,苍丘国和赤阳国的皇室该乱还是会乱,因为皇族矛盾由来已久。司雪柔和司雪颜只是被迫参与,就算中间搅过浑水,并不是起因,作用不大。与其说这两个人被送出来是为了制造混乱,还不如说是送她们出来受折磨的。美梦破碎,陷入地狱不得翻身,这可比干脆的死痛苦百倍。
“在她心里,司雪柔司雪颜这两个与她血统相近却是庶出的女人都是贱婢的种,不配作为公主尊贵地活着,所以她才会在发现司雪颜被我灌输了玄力之后亲手将司雪颜打成重伤,若非怒极,以她的性子是不会亲自动手的。”说到这里,晏樱的声气略显愉悦。
流砂瞅了他一眼,主子收留司雪柔二人到底是因为二女有助于武器人的制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