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的军士皆用一种诡异的眼光来回打量晨光、晏樱、沈润三人,连窦轩也是用这样的眼神看来看去,一脸兴味。
沈润脸发黑,他知道别人在想什么,每次在别人的想法里他都是最尴尬的那一个。
晏樱提议,晨光、窦轩同意,别人也不好说什么,悻悻地从石室离开。如果单是凤主被扣了锅,他们出来以后还能大肆宣传一番,可现在苍丘国的摄政王也被扣了一口锅,事情就复杂了,因此出来的每一个人都闭口不言。
石室被晏樱下令封闭,派兵把守,只有这间石室是最大的线索,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发现。
回程的路上窦轩和晏樱并马走在前头,晨光的凤辇行在后面,沈润骑马在晨光旁边,不愿理会窦轩嘲弄的眼神,也不想看晏樱狐狸似的脸,他虽然猜到了晨光和晏樱必是小时候就认识的,可真听她说心里头还是很不自在。
窦轩一直抻着脖子往后面看,看了一会儿,扭过头来,用调侃的语气对着沉着脸的晏樱道:
“摄政王与凤主殿下真是交情匪浅呐!”
晏樱不答。
“凤主小时候是个什么模样,也似现在这般心狠手毒?”窦轩完全不看他的脸色,笑晏晏地问。
晏樱看了他一眼,冷冷一笑:“赤阳帝还是收一收好奇,带毒的花朵可不是谁都能摘的。”说罢,扬鞭催马,先一步向宜城飞驰去。
窦轩望着他的背影,嗤了一声:“说的像你摘了似的。”他知他素来看不起他,眼底掠过一抹阴沉。
凤辇内,晨光虽然歪着,可前方发生了什么她都知道,火舞安静地当她的靠枕,心里却不平静,仿佛长了草似的,坐立不安。
“殿下”终于,她似忍不住心中慌乱,轻声开口。
晨光微抬了一下手,阻止她继续,双眸闭着,平静得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一行人前后脚到了摄政王府,这是一次私密的会谈,晏樱将地点选在府内一座隐蔽的厅室,他先一步回了府,命流砂在门外接着,把人迎进府去。
士兵是进不了城的,在城外时窦轩和晨光就把人散了,窦轩只带了三个太监和五十名亲卫进城,来到摄政王府门口把亲卫留在门外,只带了服侍的太监和黑军统领跟他一块进了门。
晨光也把护卫留在了门外,只带火舞等入府,嫦曦留在府外。
沈润命付礼候在外面,跟着晨光进了摄政王府。
摄政王府极大,晨光不愿走路,乘辇轿入门,但见府内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奢靡的程度不比皇宫差。来到厅室中,厅室的四角皆立着白玉柱子,地面亦是玉色方砖砌成,方砖上雕琢着兰花,兰花上贴着金箔。桌椅均是紫檀木制成,上面刻着精致的花纹。室内泛着一股淡淡的幽香,似是兰花的味道。一张紫檀木美人榻就横放在镂空雕花的窗下,上面铺着花纹繁复的紫色水云绸。
窦轩找了一把椅子坐下,晨光却喜欢那美人榻,这张美人榻和她的榻样式差不多,她是能躺着就不坐着的,于是直接歪到美人榻上去。
沈润坐在离她最近的一把椅子上。
摄政王府的侍女鱼贯而入,奉上茶来,又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茶是御供的香林茶。
沈润和窦轩谁都没有喝。
晨光更是不喝茶。
不一会儿晏樱进来了,他换了常服,见晨光懒洋洋地歪在他常用的榻上,眸光微闪,却没说什么,在椅子上坐下。
火舞端着一个托盘走进来,药和碗都是自带的,晨光吃药的时间到了又回不去,她在厨房借火煮热一碗药引,将白玉碗放在桌上,取出一颗黑漆漆的药丸放在药碗里,药丸在瞬间化开,变成了一碗黑漆漆黏糊糊的药水,火舞用玉匙搅匀了,将玉碗端到晨光面前。
这一次晨光很听话地接过去,没有抱怨,袍袖一掩,扬起脖子一口气喝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