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热闹,也不催她。
不一会儿,临近河边的一扇住宅的门开了,一个年轻的汉子从门里走出来,走向蹲在河边洗衣服的一个年轻媳妇。
那媳妇年纪不大,穿着簇新的袄,大概是因为快过年,乌油似的头发上还别了一朵小红花。
跟着那个年轻媳妇一块洗衣服的妇人们见年轻汉子出来,笑开了,纷纷打趣。年轻媳妇嗔怪地看了丈夫一眼,羞红了脸。
那个年轻汉子是出来接妻子的,当别着小红花的小媳妇扶着腰站起来时,晨光从她别扭的姿势里看出来一点异样,那媳妇似乎有孕了。
从宅子里出来的年轻汉子走到妻子身边,替她抱起了装着已经洗完了的衣服的大木盆,本来是想要将妻子扶起来的,却被对方拒绝了。那个小媳妇一边抿着嘴,不好意思地笑,一边目露责怪,好像是在责怪丈夫操心过头了。
周围的妇人见状,打趣得更欢,小妇人越发不好意思。到最后夫妻俩和众人道了别,因为被趣过头了,羞羞答答地回去了,走的时候年轻汉子还想扶着妻子,又被他的妻子给甩开了。
沈润看着他们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院子,关上大门,总觉得被刺了眼,他在心里哼了一声“无趣”。
晨光突然笑出声来。
沈润瞥了她一眼,见她一脸趣味,还盯着那对夫妻离开的方向,默了片刻,突然问:
“你想像那样过么?”
晨光愣了一下,反问:“哪样?”
“就是那样。”
晨光似乎明白了他口中的“那样”是“哪样”,她眨巴了两下眼睛,笑说:
“不想。”
沈润对于她的这个回答并没有特别的反应。
“不过她头上的那朵小花还挺好看的。”晨光补充了一句。
“粗布做的。”连绢都不算。
“你眼力真好。”晨光说。
沈润没搭腔。
就在这时,三四个顽童举着小木头人从桥下面飞快地奔跑上来,五六岁大的孩子,正是最顽皮的时候,穿着棉袄,冻得耳朵通红,连鼻涕都快冻出来了,还有兴致在外面疯跑。
最后一个跑上来的小男孩也不知道是怎么跑的,别人跑的都是直线,只有他跑的是弯的,一个大弯跑过来,一头撞在沈润身上,又弹了出去,重重地摔了一个大屁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