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蚋一脸浩然的正气,站在大殿中央,朗声道:“凤主殿下,今日朝会下官觉得有几件不妥,不知当讲不当讲?”
他虽然唤晨光“凤主殿下”,却自称“下官”。通常朝臣们在晨光面前都会自称“臣”,自称“下官”就好像是他和晨光同为官吏,都是为君主效忠,二人的区别只是品级上的差别。
龙熙国的大臣们已经意识到,这是徐蚋的呆病又犯了。
徐蚋是很罕见的人,他不畏权贵,也不像普通人贪生怕死,他这个人胆子极大,所以他做了言官。不管是什么事,不管是对谁,只要是他看不顺眼的,他就敢直说出来。当然这些话有些是正确的,有些就是吹毛求疵了,可正是因为他一点细节都不肯放过,他成为了言官。
龙熙国的大臣们在这之前没少被他告状,人们对徐蚋说不上讨厌,但也不喜欢,徐蚋一直是独来独往的。多数人给他的评价是,徐大人胆比天大,正是这份胆量让不少人暗中佩服他。
同样的,在过去时,沈润对徐蚋说不上喜欢但也不讨厌。很多时候沈润会听从徐蚋的谏言,有则改之,无则加勉。这样虚心接受、认真大度的陛下让龙熙国朝臣十分敬佩,沈润的贤名有一半是徐蚋的功劳。
徐蚋并非针对晨光,他就是这个性子,他能够大胆直白地表达出他的看不惯,这份看不惯也的确是作为一个言官的职责。
他站在御阶下,看着晨光,表情严肃,极是认真。
通常来说,臣子是不能直视圣颜的,徐蚋却直视晨光的脸,这个直视很明显地说明了他的态度,也说明了他的看不惯。
龙熙国大臣们个个半垂着头,眼观鼻鼻观心,此时的他们心情出奇的一致,都是莫名欢悦的,甚至在心里快意地欢呼起来。
他们不是徐傻子,他们为了自己的性命着想,不敢公然去挑衅凤主,这份憋屈让他们浑身不自在,就在这时,恰恰好有人送上前去做了他们不敢做的事,他们觉得十分爽快。并且胆大妄为之后的结果也不用他们背负,这让他们更加爽快。
他们垂着头,有的人已经忍不住扯开了嘴角。
晨光皮笑肉不笑地望着徐蚋,软绵绵地开口:
“徐大人是因为有话要讲才站出来的吧,难道我说不准徐大人就不讲了?”
聪明人已经从她的笑语里听出来了,这是给徐蚋的一记警告,她在暗示他,若是想说不该说的话,还是退回去为好。
徐蚋却是个直肠子,他误解了晨光的意思,以为她明白他想讲的心情,允许他讲下去。他的表情比刚刚更加正肃,一本正经地开口,凛然指责道:
“凤主殿下,下官认为今日的不妥之处有三:一,自古男女有别,男人有男人该做的,女人有女人该做的,女人不能做男人做的,同样男人也不会去做女人做的。一旦男女做了不该自身去做的事,就会造成秩序混乱,朝纲不稳,百姓遭殃。就比如今日凤主殿下的坐处,那不是殿下该坐的位置,那里是凤冥国陛下的座位,凤主殿下只是殿下,并非凤冥国的帝君。”
此话落下,晨光宫内的温度立刻降了几度,不是凤主的面色降了温度,而是众臣的心脏温度跟着降了几分。
徐大人真敢说!
言官的队伍里,章让瞥了徐蚋一眼,心想这人是真傻,比他还傻,他终于不用再被叫“章傻子”了,因为有更傻的!
晨光出人意料没有生气,她和蔼地望着徐蚋,含着笑问:
“只有其一,剩下的两件呢?”
徐蚋见她没有生气,想必是听进去自己的谏言了,正直地开口,继续说道:
“下官刚刚所言,此为其一不妥;其二,凤主殿下不该让御座旁的这位姑娘站在座旁,更不该让这位姑娘宣读圣旨,那个位置不是姑娘家该站的位置,若是这样的事传出去,凤冥国马上会变为笑柄。还有沐寒姑娘,朝会是庄严神圣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