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的时候,手中的舰队,也有一部分跟着过来。
如今,扬州府正是郑芝龙的地盘。
对这些红夷,郑芝龙极为小心。
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自然知道他们都是些什么人物。
红夷出行时,往往会在船只上挂上东印度公司的旗帜。
港口上的这些军舰自然认识。
“这些破烂小船,也想和我们争锋?如果不是距离故国太远,你们以为你们是我们的对手?可笑!”
德尔瑟再次叼起了烟斗,轻蔑的看着过来的军舰。
船只靠岸间的轻微碰撞让德尔瑟身子为之一震,军舰们也将他包围在里面。
军舰上面的“士兵”持刀跳帮,检查货物。
确认无误之后,便离开了这里。
德尔瑟终于赶在日落之前,进入了扬州府。
随船携带的货物,留在当地售卖。
而他自己,却带着一批人,在第二天黎明,朝着长安城而去。
为了能够顺利到达,他甚至还雇佣了相当数量的向导。
此次出来,德尔瑟携带了五十杆火绳枪。
对于他来讲,这五十杆火绳枪足以应付这里的局势。
金陵附近如今是杨嗣昌的地盘,他还要和德尔瑟做生意,没有过多为难,放了他过去。
一路北上,进入湖广。
如今的湖广,已经乱的不成样子了。
张献忠从那次南下之后,就开始在河南和湖广流窜。
朱聿键回去后,将张献忠这些人列为仅次于孙杰的贼子。
不过是一些游兵散勇,被朱聿键打的在河南混不下去,只能跑到湖广。
从湖广穿行而过,德尔瑟没遇到什么危险,那些做大的藩王以及地方士族,好歹还有些眼光。
加上说不定以后还有合作的机会,就没有为难。
但张献忠这些人可就不一样了,北方的粗糙汉子,哪里见过这种像鬼一样的人?
再说了,他们可不管什么红夷不红夷的,只要有利可图,照抢不误。
......
襄阳城南,德尔瑟坐在一辆驴车上,抽着烟斗,不断的怒骂:“这是什么狗屁地方,怎么这么大,走了这么久还没有到达,真是狗屁,狗屁!”
撮尔小国的人,哪里知道“大”为何物?
身后是他带领的随从,五十多个士兵肩扛火绳枪,脸上写满了疲倦。
前方忽然有马蹄声传来,德尔瑟心中毫无波澜。
因为从南而来,不管是谁,都要礼遇他们。
所以,在听到这战马的声音时,德尔瑟没有任何担忧。
赶着驴车的向导控制着驴子开始减速,死死的盯着前方。
片刻时间,几个穿着破烂衣服的骑兵出现在他们眼前。
这几个向导显然是有见识的,一眼就认出了这些人的身份。
也不难猜出,张献忠这些人的流窜之地都是固定的,现在已经进入了张献忠的势力范围之内,现在看到的这些骑兵,大概率就是张献忠的兵马。
“那啥,几位红毛大爷,前面那是流贼,是杀人不眨眼的流贼,咱们赶紧跑吧!”赶着驴车的向导一脸惊慌的看向德尔瑟。
德尔瑟操着一口蹩脚的汉语骂道:“你们几个该死的黄猴子,别想骗我,什么流贼?
我看你们不过是想骗我钱吧,赶紧赶路,惹怒了我,可要小心一些了!”
向导见德尔瑟油盐不进,也不再劝说。
当下就从驴车上溜了下来,脚底抹油。
能当向导的人,都是消息灵通,头脑活泛之人。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哦,这些该死的黄皮猴子,真是胆小的人啊!”
德尔瑟看着那些向导的背影,讥笑不已。
前方的马蹄声越来越响亮,德尔瑟从驴车上跳下,笔直的站在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