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洲!”
凌壹清醒过来,伸出双臂抵住他的胸膛,用力推开。
他濡湿的唇就差那么一点点就要碰到她的,就差一点点。
推开他的那一刹那,凌壹有种怅然若失,更多的是如释重负。
他是个醉鬼,浑浑噩噩地犯神经,她可是清醒着的。
她不禁想起四个月前的那一晚,他一样是这样,昏昏沉沉,半梦半醒,连人都认不清——如果他能认得清人,她也就不会怀上肚子里这个了。
她躺在病床上养伤的时候,王老师已经准备好了手术的一切,她已经在小赵的帮助下拖着打了石膏的腿躺在了手术台上。
可当无影灯照射下来的时候,她终究还是落荒而逃。
王老师举着手术刀,苦笑了一下:“我就知道,你还是舍不得。”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后只能化作一句:“老师,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我,”王老师道:“但是小凌,人活着,还是要对得起自己。”
“我知道。”
“这个孩子,不一定能留住了,不管能不能留住,对你的身体伤害都非常大,很有可能今后你都不能再生育了。这些你自己心里都有数,不用我多说。”
“……嗯。”
“所以,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还是想留下来吗?”
“……嗯!”
或许是感应到母亲的心痛,小腹也跟着抽痛了一下。
凌壹被疼痛唤回了神智,叹息了一声。
前方,傅景洲被她推倒,半靠在墙上,眯着眼看她。
凌壹道:“你喝醉了。”
“没有。”
“我闻到了。”
“一点点。”
“你还开车呢,怎么敢喝酒?”
傅景洲对她的歪楼微微不满,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还不是因为你。”
凌壹不理解。
她跟他都一个多月没说话了,他喝酒也有让她背锅?
“我第一次从老吴来的时候,有个男的端着酒杯一直在看你,看了一会儿就冲着你走过去,我就把他拦住了。”
“……男的?谁啊?”
“不知道,”傅景洲皱眉:“估计是你们同年级的男生吧,我不认识。”
“长什么样子?”
傅景洲闭着眼睛,重重摇头:“奇丑无比。”
“穿的什么衣服?”
他眉头皱得更深:“土里土气。”
“那……还有什么别的特征?”
傅景洲思索了一下,回答道:“特别蠢。”
凌壹:“……”“这种人也想追你,呵,做梦。”
凌壹心下微微一软:“不是说了当陌生人么,你管谁追我?”
傅景洲伸出一根手指重重点了点她的额头:“陌生人?你想的美,用完了我就甩手走人,一点旧情都不念,我上次说你真是没错,你个没良心的小白眼狼……”
这句话有歧义。
什么就“用”完了他?
小时候关爱疼惜叫用,怀上孩子那一晚……也叫用。
凌壹一时有些拿不准,那一晚的事情他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傅景洲。”
“嗯?”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
“找婚戒,还这样……”凌壹用眼神看了看他撑在自己身体两侧的手,“还有你刚才问我的那一堆乱七八糟的问题,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啊,”他再次俯下身来,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的酒气更浓了,熏得凌壹有些睁不开眼睛,她微微闭着眼,下意识偏头躲避,他的唇下一秒就落在了她的耳廓上:“你还看不出来吗?我就是不想让你走……”
耳廓远远比额角要敏感得多,凌壹顿时满脸通红,想要去推他,可傅景洲人高马大,上一次是他还有些许神智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