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理喻!
叶沛咬着嘴唇说道:“多谢富监丞教导!”说完,转身回到自己座位,不再言语。
直到宴会结束回到栖凤阁,叶沛还在生富弼的气。可是进屋后却听苗瑾禾告诉她今日官家在紫宸殿发生的事情,她不由得为赵祯担心起来。
苗瑾禾伺候叶沛除掉了钗环,卸掉了妆饰,叶沛独自对着铜镜发呆。
她一边用梳子梳着头发,一边反复思索今日一整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好似做了一场大梦一般。
过了人定,赵祯果然急匆匆跑进栖凤阁来,他甚至连宴会时穿的襕袍都没换就来了。
进屋后,他直奔内室,陈忠意与苗瑾禾见状,赶快关上了大门。
进屋后,赵祯一把抱住叶沛,失声痛哭起来,他忍耐了一整天的情绪,终于在抱住叶沛的一刹那彻底失控了。
他哭得绝望而且崩溃,像一个小孩子投入母亲的怀抱,委屈、痛苦、恐惧、不甘……
他再也无法忍耐,他装得太累了,那崩溃的情绪伴着决堤般的泪水喷薄而出。
任谁能够想到,作为一个皇帝,竟然是活得这样隐忍和憋屈的?
只有面前这个怀抱是最温暖、最可靠、最安全的地方,可就连这一个最后的港湾他也差一点点就要失去了,他心中是怎样的委屈,怎样的恐惧呀!
叶沛是懂得他的,她没有劝他一句话,只是默默地陪着他,紧紧地抱着他,也任他紧紧地抱着自己。
赵祯坐在叶沛梳妆的春凳上,叶沛站在铜镜前,手里的梳子都忘了放下。
过了好久好久,赵祯的泪水渐渐收敛了,可是他却不想动,他仍旧紧紧地抱住叶沛。
外面漆黑一片,屋里也只有萤弱的灯光,内室里安静极了,两个人都默不作声。
钟鼓楼敲响了入更的梆鼓,隐隐听见远处两名太监的巡夜梗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叶沛轻轻地唤着赵祯,“六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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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已经入更了。”
“我不走!今夜我就宿在你阁子里,我要告诉天下人,你是朕的女人!”
“明天,谏院的劄子就会像雪片一样飞来。你我的日子只会更难过。”
叶沛捧起赵祯的脸,哀怨地看着他,语气却是无比坚定。
“官家会被称为荒淫无道的昏君,而我则会被骂做是媚主惑众的妖姬!”
赵祯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让我再抱一会儿!”
叶沛用手轻抚着赵祯的脸庞,将他的泪痕拭去。
赵祯问:“沛儿怎能做到如此坚强?你为何从不流泪?”
“我不是坚强,是流不出泪了,因为在我父母死去的那年,我便将此生的泪都流干了!”
赵祯听了,将叶沛搂得更紧了些。“等我亲政了,第一件事就是要还姨丈一个清白!”
叶沛再次抬起赵祯的头,“那六哥哥要说道做到!”
赵祯眼角又涌出泪水,道:“可是我筹划半载,今日却满盘皆输!我不甘心呀!”
“奸臣排挤奸臣是行不通的,他们都靠不住。官家只有培植自己的忠勇之臣才能成事。”
“我如何不知,可是这太难了,太难了!”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六哥哥身为帝王,怎可知难而退?”
“有沛儿在我身边,我便坚强许多。”
叶沛又安抚赵祯道:“一切都会好的!”
叶沛沉默了一会儿,又轻柔地说:“我师父曾经告诉我,学武没有捷径,想要做得好,只有不停地思考,不停地训练,用心用功。
我想天下的事情没有一件不是如此,任何事情都是要用心用功,定能成事。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可是我已经很用心用功了,为何还是一败涂地?”
“六哥哥怎不知《孟子?告子下》里说,天将降大任于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