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接来世上。
但更可惜的是,我的那位胞兄降世后只哭了一嗓子,就一命呜呼,夭折在了后宫女官的怀中。我父皇没能亲手抱一抱他,他就被祭司阁的祭司长给抢夺过去,设祭坛焚烧了。
我母亲也因着为父皇生了个死胎这件事,后来受了后宫与祭司阁不少欺负。
朝中大臣们纷纷请愿求父皇废黜皇后,另择家世背景强大的贵妃为皇后,父皇顶着满朝文武的压力坚持不肯松口应允。为了保住我母亲的皇后之位,父皇让人给母亲下了强药,在母亲身子未修养好时,便让母亲怀上了我。
于是第三年七月半,我母亲又一次半只脚踏入了鬼门关,痛苦了十二个时辰,才将我生下地。
彼时民间都流传我乃神女降世,可为大禹国带来祥瑞的说法,朝野上下也都坚信了我是能为大禹国绵延国祚的守护神,是以我母后在宫内的处境也终得扭转,好了不少。
可,母亲她是个福气薄的人,好日子才过了四五年,就驾鹤西去了……
母亲走了后,后宫便只剩下了贵妃与容妃两个妃子。
贵妃是在母亲走后的第三年,因娘家贪污受贿而遭了牵连,被父皇一杯毒酒给赐死了。
至于皇帝哥哥的母妃容妃,则是在父皇病重的那年,突然便发了恶疾猝死了……
具体死因不明,总之皇帝哥哥为此伤心了好久好久。
母后西去后的十几年里,容妃还为父皇生了个女儿,只是那个女儿也没能逃过大禹皇族后嗣命薄的悲惨命运,于满周岁的那日被侍女一不小心抱滑了手,当场摔死了。
这样说起来,我和皇帝哥哥能在世上存活下来,委实是很不容易了……
“知府?”他温和一笑,清隽如高居云端的明月,携着三分不融红尘世俗的仙气:“抬举本官了,本官,并非知府,也并非地方官。”
我一怔,惊讶回眸,“不是地方官?是京官?”
京官里还有这么一号神仙人物么?我以前怎么没发现!
他将红灯笼置在了山神神像前的供案上,慢条斯理的说道:“本官是安南侯府的人。”
我一个激动咬到了舌头,“安南侯府!就是那位刚被皇兄、呃皇帝,调回京都的镇国安南侯?!你是他府上的人?”我不可思议的皱眉上下打量他,心中那个大胆的猜测脱口而出:“你不会就是安南侯吧!”
他眉头一挑,凤眸染笑道:“何以见得?”
我慌了心神,磕磕巴巴道:“我、我从上头掉下来的时候,恍惚听见有人在叫什么侯爷。还有!你身边的侍卫唤你侯公子,侯公子……那不就是侯爷么!况且你这一举一动,都不像是出自普通官家,像是出自皇族……你刚刚自己不也说了,你是安南侯府的人么?安南侯府的官,不就是安南侯么!我记得,安南侯今年也才二十三岁……你与他年龄对得上!”
他听罢我的分析,负袖沉笑出声,“听起来似乎真有点道理。不过,你太高看本官了,本官真的不是安南侯。”转过身来,他面向我儒雅斯文道:“本官只是安南侯府的一名文官,替安南侯掌管手下兵将花名册,担了个掌事的虚衔,受安南侯器重,如今在安南侯府算是二把手。本官身份低微,是万不敢称侯道尊的,近日逢上了安南侯府老侯夫人的冥寿,安南侯初入京城手底公务太多,脱不开身亲自前往北悦祭拜老侯夫人,故便将此事交给了本官来做。本官现在是代安南侯前往北悦,为老侯夫人的冥寿筹办水陆法会。”
我仍旧没有打消疑心:“你真的不是安南侯?那为什么,我下来的时候,听见有人在唤侯爷?”
“可能是本官与侍卫谈话时提及了侯爷,也可能是你听错了。再者,本官的确姓侯。”他凝望着我的眼睛,说话时目光坚定,丝毫不躲闪。
这样子,委实不像在骗我……而且,他的解释也句句在理,并无什么破绽可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