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的躲到了一棵大树后面,原以为能有片刻的安全,谁知树上竟然盘踞了一条碗口粗的大蟒蛇,彼时大蟒蛇正尾朝上头朝下的嘶嘶冲我吐着信子,一双碧莹莹的蛇眸慢慢从黑暗处探出来,目光冷冽的死死凝望着我——
“啊!”我再次吼破嗓子,被吓的全身都没有力气了,逃跑的途中几乎是连滚带爬,才远离了那片树荫。
接连两声嘶吼惊飞了藏身在树冠里的一众乌鸦,乌鸦振翅齐齐朝我攻击过来,我来不及反应,便只见黑压压的一片云朝我盖了下来,然后便是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肤,都开始开裂,开始迸发强烈的刺痛感——
“走开,走开啊!”
疼,全身上下都疼,胳膊虽然保护着脸,可头皮与脖子,都被乌鸦锋利的爪尖给抓破了一处又一处……
我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肩膀与双臂,都已经血肉模糊,伤见白骨了……不小心暴露在外的额角也没有逃过一劫,随后又是脸颊、耳根……
根本顾不上眼泪是什么时候沾满容颜的,我再想出声驱赶,却发现,喉咙也被抓破了……
一身白裙子彻底的变成了红裙。
乌鸦们在我身上抓挠了至少有五分钟,才在我遍体血腥刺鼻时,给了我重重的最后一击,随后一哄而散。
那一击,像是拳头击在了全身,我被打倒在了一个坟茔上,捏紧双拳腿上用力,坚持了好久,才踉踉跄跄的扶着坟茔站起来——
血顺着已经溃烂的指尖滴落在地,我心口抽痛的勉强往前走了两步,脚像是踩在玻璃碴上,一下下,疼得钻心。
我听见了双腿骨头错位的声音,刺痛感遍布全身,疼的我已经麻木了……
伤口见风,像是洒了盐,持续的刺痛感冲击着大脑的每一条神经,逼得我都快要疯了——
腿上突然没了知觉,双膝一软,跪了下去。
我脊背无力的俯身吐了口血,肩头的长发,很凌乱,显得我很狼狈。
身体好麻,好冷,好疼。
一阵阵剧痛自全身皮肉传至心口,我开始感觉到呼吸困难,胸膛沉闷了……
我知道,我逃不出去了。
泪水混着汗水,敷在满是伤口的面容上,那滋味,如下十八层炼狱。
当然,这只是个开始。
我的神志渐渐模糊不清,眼睛视物,也只能勉强辩出个物体大致轮廓了。
约莫又过了一分钟,我看见周围遍布的坟茔里,飘出了一缕缕苍白轻盈的影子。
那影子一晃眼就靠近了过来。
浑身的伤痛压根不给我再有别的情绪的机会。
害怕的极点,应该就是麻木到已经体会不了恐惧的感觉了吧。
一双冰凉的、硌人的手骨架,慢慢从后握住了我的脖子。
手关节顿时用力,刹那一股超出自身忍耐范围的痛苦感涌上了大脑……
索性,这股痛苦感没让我难熬太久。
一两分钟后,我终于解脱了……
身子无力的倒了下去,我也浑浑噩噩的昏死了过去——
不知道我这一死,还能不能落得个全尸。
不知道那些鬼魂,会不会真的将我生吞活剥了。不知道……我后来再看见的、听见的那一幕幕,是不是人死之前,出现的最后一场幻象……
隐约中,我好像看见了白旻从天而降,快步朝我跑了过来。
隐约中,我好像听见了白旻附在我耳畔,温柔的说:“白露,坚持住。凝聚神魂,别让自己的魂魄飘出身体。
白露,本帝来了,没事了,都过去了,没事了。
你是靠眼角这朵彼岸花来维持生命的,如今这花颜色已近褪尽,你若不靠自己的意志力坚持住,魂魄一旦离体,你就回不来了。
白露,别怕,本帝回来了。
本帝这就接你回去!”
“白大人饶命,白大人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