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大爷这充满敌意的眼神,让阿宴突然想起了平日里总是皱着眉头的二狗蛋。
同是天涯沦落人。看来有女装癖的男性,内心都是敏感而脆弱的。
阿宴回敬给八大爷一个怜悯的眼神,对方一惊,死撑着的一对眼珠子瞪得更狠了。
“待会紧跟着我,要是掉队了,发生了什么意外,生死不论。”八大爷撇过头去,旋动把手,打开了眼前沉重的圆形钢铁盾门。
钢铁部件相互挤压摩擦,发出低沉的咯吱声响。
门后是被一盏盏幽暗夜光灯点亮的洞穴,看不到尽头。
晦暗的洞穴里传出阵阵阴风,混杂着刺激鼻腔的灰尘。不时有奇怪的尖叫声起伏,仔细听辨,又觉得只是风声呼啸而过。
阿宴牵着小发,跟着壮硕的科勒探索着洞穴的里侧未知区域。
洞穴用钢筋架起了高约两米半的简单承重墙柱,脚下是一片仅能容下一辆家用汽车的水泥地面。四周的墙壁全是粗糙的土渣,整个洞穴以肉眼可见的角度倾斜着向地底延伸。
嘴上说要他人跟紧自己,八大爷却拖延着最后一个进入洞穴。
他拽动上千斤重的圆盾铁门,不费吹灰之力,门边来回摩擦的声响在洞穴的里侧不断回响。
轰隆一声,门被关上。
三人震惊,回头望向门口的八大爷。
他熟练地扣上铁门的手动锁,手指在门边的电子锁按钮上来回跳跃。
“滴滴——全锁模式启动。”电子锁控制播放着大门附近的警报提示语,其嗓音听起来十分甜美,如同坠入兔子洞的爱丽丝。
“第一号入口将在三十秒后销毁所有解锁程序。”
“离第一号入口全面封锁还有二十五秒……二十秒……”
“……三秒,一秒。开始灌注混凝材料。”
洞穴四壁应声发出共鸣的震颤。
科勒朝几步之遥的八大爷呼喊:“你在做什么?!”
回声被卷入周遭的轰鸣,不断涌向封闭的圆盾铁门。
等到八大爷悠哉走近科勒,钢铁圆盾守护的第一号入口已经完全被封死,再无开启的可能。
八大爷淡然走到三人前头,“当然是带你们上工地干活。”
“你恐怕不是这里的接待人员吧。”科勒止住阿宴和小发的脚步,认为现在应该向单枪匹马的八大爷确定一些事情。
“为什么这里只有你一个人?”他问。
外面野地上的数十只帐篷不可能只由一个人搬运搭建。各种口粮药品之类的物资整齐地堆放在一起,旁边的泥巴路上还留有大大小小的脚印。
“确实,这里不止我一个人。”八大爷脚步轻快,身后三人要保持小跑状态才能跟得上。
“……待会儿你就知道他们去哪了。”
脚下的路越发陡峭,最后几乎成了一段平滑的下坡路。
四个人是滑行到洞底。底部的感应灯竟然比洞口还要明亮。布满灰土的洞壁上已经开始长出细小的蘑菇,一些比拳头稍小些的黑窟窿密集散布在洞壁底端。
阿宴回望着身后的陡坡,深感恐惧:“这条路真的是只能来不能回吗?”
“没错,当初设计入口时,就已经考虑到这一点了……”
八大爷模棱两可的话语让科勒过于上心,他问:“为什么设计成单程的?”
“为了防止进来的人逃走。”八大爷站在洞壁的一侧,他的身影所贴近的一小块长条形墙面呈黑色,和其他洞壁截然不同,其上没有任何黑窟窿,光滑得不似自然造物。
“拜托,我们只是来赚口饭吃,又不是来坐牢,做完工回家是很正常的事吧?”科勒追问。
一只老鼠吱吱作响,从小发的脚背上溜过,堂而皇之地在四人中间的空地上停下。
那老鼠左顾右盼,毫不畏惧四人,更像是在等待着些什么。
“这只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