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基本的欲望驱动,仅凭自己的一腔热血和理念,能支撑多久?”
“这二十年,都是这么过的。”乐永明说完后,顿了顿,“唔……不准确,前几年还是有饷银的,后面十来年,都是这么过的。”
聂铮直拍额头。
戍边军为爱发电已成习惯了。
这样的争执当然没有什么最终结果,不过戍边军的所有人都还在听聂铮的安排与调度。
这是一种很奇特的现象。
我不同意你的做法,我会直接说出来,但是你安排下去的事情,我依然会办。
这大概便是戍边军平日里做事的风格了?
还真是卢承林一手带出来的好兵。
木沐到的时候,众人已经停止争执了,转而将话题放到了怎样可以让百姓更快的将房子搭起来,还能起到遮风避雨的效果。
聂铮对此自然是有法子的,只要一张避水符,就可以解决这个问题了。
可是眼下……没有黄纸与朱砂,自己若是给每家雕一个避水符刻,那自己怕是得累死。
这样的阴雨持续了一整天,在夜幕降临之时才算是彻底消停下来。
这个时候大部分的百姓都受了潮,山中夜间阴冷无比,这怕是一宿就得冻死不少人。
被驱赶过来的百姓很多都是有怨言的,毕竟……他们本来就打算一直待在保定城中。
遇到阴雨天,再遇到听说要收取赋税,同时再面临半夜可能要被冻死的风险时,许多人都有些绷不住了。
在一旁议论纷纷,言语中充满了对戍边军和聂铮的敌意。
“这么冷的天,该怎么活哟。”
“本就不愿意出来,非要把我们赶出来……”
“整座保定都被辽狗烧了,你不出来也得死。”
“谁说的,你没见新来的那个木姓修士说,保定是被那姓安的烧掉的?”
“他?他还想着要收税!以为自己是皇帝了吗?”
“嘘!这话可不敢乱说。”
“怕个甚,他还能把老子剁了?”
“……他又不是卢大帅,还是小心些好。”
寻常百姓最容易受到蛊惑,在这样的气氛之下,局面其实反而变得紧张起来。
当然了……
他们也不傻,此刻能够帮助自己的,也只有戍边军了。
所以骂着骂着,怨气很快就撒到了聂铮一人头上,不再提自己可能晚上要被冻死的事情,言语中对戍边军都颇为信任,认为他们定然会妥善安置自己。
然后开始纷纷拿着税赋的事情说起聂铮的坏话来。
聂铮当然是头疼的。
他可从来没有处在这样的一个位置上过,他面临过的情急时带人活下来,最多也就十来个人,从没有照顾过上万人的死活。
这不是一件小事情。
纵然聂铮天纵英才,在这等涉及到方方面面的具体事务上,难免有些遗漏。
或者说……难免在处理事情上,做不到尽善尽美。
税赋这种东西,肯定是要的。
如果你希望戍边军会护卫的百姓能够长久的生存下去,那么考虑的第一要务便是如何让这个小社会可以持续的运转下去。
这样的运转方式其实是有参照的,那就是现如今的大楚朝廷本身。
如果朝廷不收取赋税,百姓会爽到吗?
只看眼前,自然是会爽到的,可是如果换个位置想一想便知道这种事根本不现实。
朝廷指派的官员过来做事情,辛辛苦苦跑前跑后,自家的春种秋收都耽误了,结果朝廷根本没有办法保证官员的生存,官员能活下来全靠那些被他帮助的百姓救济。
长此以往,谁还为你们老百姓做事情?
眼下的戍边军就是这些官员,聂铮相当于朝廷。
这些官员觉悟都极高,都愿意无偿提供帮助,眼下看起来和谐无比,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