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两个刘姓兄弟。
时有一个破落举人老爷同两个秀才进学舆曹,老举人别了两个,搧一个破稍袋,抽两个芭蕉叶垫了垫破草履,抖搂两下幞头,磕出三两碎银子,取一个一寸见窄的换了几个小钱,到市里挑了几两美戎菽,人索资材,举人笑道:“想越十年前,俱以‘老爷’相称也!”与了他十文钱,再取五文钱买了两个吊桶底,捂着受泼皮辱没的背疮离了市曹。见人都围一处地,只见市曹心小子面皮转红,举子不忍而携之归家,人多以目视之嗟叹。彼举子年五十而未及进士,亦无妻,使此儿为未国之重,于深林隐居,不与外俗通,每小儿游,狼虫虎豹皆恐避之不及。与禽兽伴,同禽鸟戏;渴饮山泉,饿食海腴,夜宿山间,越发壮硕。
那知县早上报朝廷,朝中上下甚是惊惧,遣锦衣卫百户梁栋往永隆寺卜问吉凶,祭英灵为名,斋戒七日方去。又七日,方临至琅琊东武。大小官员,出郭迎接。随即差人报知永隆寺众僧,次日,见那许多僧众,鸣钟击鼓,香花灯烛,幢幡宝盖,一派仙乐,尽下山迎接,直至寺前下马,只见:
蓬开几朵红缨穗,散乱万杆撑天幡。金线袈裟,鬼乐官举一片五色云;钢刀银剑,锦衣卫竖一对点花凰。几根银龙游人海,无数金刚立衣山。暗把绣春刀,足蹬彩带,威风不减帝王家;堆纹谗佞笑,推倒佛祖,那里还有僧徒颜?无论官兵和尚,俱搂几个如花似玉人;何管布衣素孝?悉拥几盏纹龙走凤樽。烧金得紫烟,焚香取美氛。引神怪,诱仙人,美酒佳肴三千垒;惑巫遗,讽饥馁,华盖崇楣羡妖奇。
那僧人一个个肥头大耳,不似那路上饥民。梁栋自是嗟叹,暗自鄙夷,视其僧人俗鄙难昭,阿谀谄佞,自斜目不视。住持邀梁栋同坐大斋,栋乃随至住持。
那住持法名道全,精天文。梁栋一路贪美景,不觉入屋,栋明对外称祭祖,内祥告之,乃屏退左右,住持即取龟甲牛骨,行卜推演,栋目不移其视。少时,住持“啊呀”一声,撇开龟甲,推倒香烛,卧地不起,栋忙扶住,问其如何,其手指龟甲,扯住栋衣,战栗曰:“‘狼承虎业,风退甘霖。’正应昨夜太白逆行,侵犯牛、斗之分之象,祸将至矣!”栋大惊,忙抚其胸,问曰:“祸从何来?”道全起身拂土,引茶入啖,半晌方曰:“吾仰观天文,自去春太白犯镇星于斗牛,过天津,荧惑又逆行,与太白会于天关,金火交会,必有新天子出。吾观弦气数将终,琅琊之地,必有兴者。”栋啐问曰:“何时当出?”自思:与我何干?道全曰:“黄星见于乾象,正照此间。今有真人起于东武之间。今以年计之,整整四十年。”栋再问曰:“彼乱于何时?”道全曰:“南方旺气灿然,恐未可图也。”复曰:“臣等职掌司天,夜观乾象,见弦气数已终,陛下帝星隐匿不明;彼之乾象,极天际地,言之难尽……”又到堂中,开一金鼎,中是净土,取一块乱嚼,茶浇下肚,腹不痛,舌不糙,乃拭口曰:“浆滑水顺,兆土将融水,贫土将兴。”栋自斜视曰:“尔土命者何人?”僧答曰:“今我天朝英俊鳞集,然生应平壤,死兆金丘者,唯安王一人而已。”不及栋言,僧又曰:“然土日不久,火德将兴。”栋复问曰:“应在何人?”僧曰:“天机难泄,非贫僧不言。”栋沉思半晌,起身看东方陨星之处,问道:“那小儿命属何蠢?”答曰:“虽是帝星落,然紫微帝星自是水命。”栋长吁一气,回京复命,自把言语告黄门王资皓,皓乃以此言媚炀。
儿年垂髫举子复进京会试,苦苦思虑,出文一篇,究其才具可入度之,然不想巡按御史魏宽之子强以财聚二十人入三甲,举子复未中。是结凡百未中者以书告,而朝中无人因理。然魏宽狗贼视,将禽举子,举子亡归谓小儿曰:“今我有难,儿需自活!”小儿未泣,此无声之颂歌也,小儿曰:“石板生劲松,利刃此中出。将来冤仇报,贼首负碑前!”举子笑,自往魏宽处,曰:“我今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