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伐之,此古今之道也!”叹曰:“富人子无远志也,幸年尚小。”又问小儿曰:“尔觉皇上为何?”小儿思索而答曰:“锦衣玉食,然恐未好于我多少。”彼大笑,曰:“现我方醒!”小子见了彼腰悬之麟饰,问曰:“恩人为朝中人耶。”彼笑问曰:“尔如何知之?”小儿指饰曰:“此为勇士物邪?”彼曰:“非也,不过偶于地上所得。”便弃于地,引小子走。
是大雨倾盆,连降三日,国北七郡暴水漫腰,死人无数,每日大雷巨闪,人悉遑遑。劫后余生之高宇终往京城,欲再回思前时之盟谊,身各处皆如鳞之伤,行走不便,受一横木绊倒于地,起身视之,前有一闪光物,连透三层碎瓦,翻而视之,乃一麒麟饰,捧而视之,见其后有字书曰:“勇士之名,非他人所赐;刚烈之性,唯自己可铭。高宇者,勇猛之形从未变之,光荣显耀从未离身。倾诉永恒之谊,仍是当时少年。”正刻一“勇”,高宇圆睁双目,不觉泪下如雨,翻来去之。此高宇夜夜之所求也,现方知刘景升并无罪意,仍待若兄弟,悲己之猜忌废二人之盟,好坏皆己所思也。今顿开心锁,瞬悟金枷,自所欲者战之信也,既知未失,刘景升不见矣,自罪矣,而觉此物不过一石,自觉得之而无用。高宇拾起而走,不过几步,抚于章上,而觉其物旧,则又掷于地。月色皎洁如霜雪,月光清素如秦女之挽纱,更于夜觉其悲凉凄惨。
故事绝矣,此即《琅琊英雄志》也。后朝帝赐钱于琅琊东武,令东武守官大起祠堂,题名“靖英”,方圆一百里规整,中有紫微正殿,二十八宿偏殿围之,请国师排天罡北斗阵势布屋,皇帝敕书牌额,御笔亲书“前朝圣贤英雄堂”,百姓四时供奉,殿中一应享祭无绝,每日必有鲜羊健牛祭祀,中起庙宇,众僧诵经不绝于耳,人传常有英灵显圣,皆尊刘景升为圣帝皇君,称众王公为护法神尊,正殿塑三丈高刘景升神像,两廊排众公王侯,皆妆塑二丈五六之长。高悬《荡世歌》图,墙上皆涂画战等南征北战东征西讨之象。门前两匹跪石马,左一乃宇文萍,右一乃毛润宇也。是庙求子得子,求女得女,凡有愿意,必有显灵。凡有大旱,求之而得雨;凡有大灾,拜之则俱除。年年拜礼,岁岁顶祭。史官秉笔公正,万民传言无私。青史有料,丹青有言!后人有歌叹惋题于其上曰:
初生东武逞雄豪,红星显耀山河摧,声名咽,花月夜。
少小才称早慧儿,书入目,不相负。华年一袭沧海珠,文武双标金鸾下,衣貂督将称北边。
骑相并,步相戕,大营马出踢乱草。茅庐初出计,名飘牧远旗。
超凡脱俗英名著,豪灵追凤锦华年。玉母瑶池逢旧友,迁缘处,碧波汤。横旗立眉狱檐下,笑对五马封侯人。
九马促引巨擂升,阳光处明金殿旁。江并大河两间阻,长城一名卫国都。
国梁撑,邦木支,渊渊深水射影茫。左迎奸,右击侵,不愧英雄姓名齐。
南京破,北都平,胡马呦呦奔北归。护大国平坦,欲太行崎岖。三勤王,五临边,忙狼鼠窜焦岩夹,北风重涂土地等。
大船临大洋,四极敛大雾。仙山出幻海,神殿隐真身。
一旦失天下,悲歌唱《后~庭》。殿前飞鸟散,宫上金龙飞。虚幌天下重屯雾,美艳妖人舞贼前。
八百年,声犹在,后人欲谈冢中人。哀鸣冢中前身悲。冢中笑,何须悲?今此一生未有遗。
正是:人在何须悲歌挽,此心仍归琅琊旁。有分数:一句凯歌名雄录,青楼畅意书英姿。直教:安歇旅人出鞘百辟刀,方言山河无处容我行。正有后人评说众人,《琅琊英雄志》为战所令作,中必有不实者,且看后文《大齐辅臣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