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毒心知先前的话起了作用,心情大好,拉起陆涵江行至偏僻处,揶揄道:“你瞧他,仗着自己身为殿下义子向来傲慢跋扈,我看如今黎青鸾倒成了牵制他的一个把柄。”
见无毒端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陆涵江敛起神色,言语多了几分警告之意:“殿下看重钟师弟灵源纯厚有意栽培,虽说与榣宫联姻不成,却又给他许了与七星门掌门外甥女的婚事,迟早三生殿和七星门均会成为钟师弟的掌中物,无毒师弟若想远离是非,切记谨言慎行。”
“我怕他?”无毒满脸不屑,远远瞧了一眼已入定的钟怜,抱臂而立:“当初殿下为他求娶榣宫神女黎青鸾,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然而那神机老贼自视甚高,竟然拂了我三生殿的面子公然拒婚。若是现在钟大公子与榣宫神女又有了不清不楚的关系,你说殿下怎么看他,邙山那边又咽不咽得下这口气?”
陆涵江难掩忧色,连忙劝道:“师弟切莫善做主张节外生枝。”
“哼,虽说是殿下养子,可毕竟姓钟而非钟离,说白了又能受殿下多少看重?”
“钟离是皇姓,哪是可以随意承袭的,师弟这话真真是胡说八道了。”
无毒不以为然,只是笑而不语,旋即也转身找了个角落打起座来。
自此,一夜无话。如是这般又过了几日,众人依旧被困洞中而一筹莫展。
鬼血之毒反复无常,青鸾一直时冷时热不见好转。待她终于悠悠转醒,才发觉自己原本强健的身子如今竟如弱柳扶风般无力,再者反观周遭景象,漆黑陌生之地更令她心神不安。好在今日天晴,洞顶岩石的裂隙渗进一丝月光,较前几日洞中明显亮堂了许多。青鸾张了张口,喉咙干的冒烟,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几天没吃东西,她饿得发昏,只嗅到黑暗中有一抹清幽的竹香。她凭借仅存的气力伸手向一侧人影处摸索着,好在没多远便摸到了一块锦缎衣角。
钟怜这几日忙于打坐运气,以此弥补先前亏损的灵力,却不想青鸾病情反复,为了压制蛊毒又耗费了他些许寒渊净气。而这次,他将灵力足足运转了十二个周天才稍见起色,正打算倚着石壁小憩一会儿,便觉得自己衣角被人轻轻拉扯着。目光随之望去,只见青鸾面色青灰,正艰难地支起了上半身,从草席下伸出的右手正紧紧攥着他的衣袍。
“你醒了?”钟怜难得嘴角一弯,疲倦的凤眸中终于燃起一丝光彩。
青鸾点点头,张了张口,仍是说不出话。
“抱歉。”钟怜方意识到青鸾所求,连忙转身去摸索着什么。
待青鸾马不停蹄地喝下两壶清水,钟怜神色稍霁,接着便轻轻拿开了陶壶,摇摇头道:“你多日滴水未进,莫要一次饮过。”
“嘶——”没想到钟怜的手极为冰冷,触碰之下令青鸾不禁打了个寒颤。
“我自小体寒……”钟怜将陶壶放在一旁,眼中疲惫再次袭来,便费力撑起身子道:“你若是冷,我去找些干草来。”
青鸾正想拉住他不必费心,自己衣袖却被旁人拉起,接着耳边响起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咦,青鸾姐姐你醒啦?”
青鸾转过身来,才瞧见自己身后还藏着一个约莫四岁的男娃娃,杏眼圆睁两腮鼓鼓,满怀欣喜的眼中略带丝丝羞怯。
“你是?”
“这是你之前救下的孩子,名叫吴远山。”钟怜笨手笨脚地将草席边角往青鸾身下掖了掖,回身又拿起一半白馍在水碗中沾了沾递给青鸾。
“钟怜哥哥照顾青鸾姐姐就像我爹照顾我娘一样温柔细心。”吴远山说着便仿佛陷入了思念家人的遐想之中,艳羡地看着钟怜与青鸾二人。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钟怜只觉耳朵微微有些发热,便撇开头,顺势往吴远山嘴里塞了一个果子。
青鸾将钟怜的窘迫悉数瞧在眼中,倒忍不住想笑,没成想这冷面怪也有招架不住的时候。她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