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单单一个轻飘迷糊的尾音从电话的那头扑闪而来。
康裕一愣,又确认了一遍。
什么情况!
发愣的几秒钟里,那头又传来窸窣声,很是不耐烦。
康裕赶忙接着说道,“门总,就是,那小子被人给揍了,学校要求家长出面。不过别担心,凌扬已经赶过去了。”
那小子?
谁?
边睿!
等等。
凌扬先过去了!
门祎扶着额头,有些无奈,这俩混小子混在一起,这也叫解决问题?
“嗯。”
挂断电话,又在被窝里赖了几圈,这才慢悠悠的爬起来。
晕乎着在屋里转了一圈,昨晚,战况还挺......惨烈。
没多做选择。
大扫荡似的翻箱倒柜,将几样必需品装箱,打包。
简单洗漱,上了妆,见苍白如纸的惨脸装上锋利的棱角,这才满意些,拎着行李箱出门。
暗黄的锈迹铁门上,清晰可见的挂着几丝墨黑的长发,一张淡粉色的便签,写着,
手机拿去用
别让我找不到你
对不起
......
门祎扶了扶额,转动门把手。
“哐嘡”一声,门把手上挂着的塑料袋掉落。
哟,曹记,还挺有心。
一早离开就是为了避免尴尬,现在,又这样,为哪般呀。
“哟,小米,出远门呀这是?”
门祎刚挪着行李箱下了台阶,正巧遇上对门张叔遛弯回来,远处的几个阿姨大妈机敏的探着脑袋,迅速靠近。
“嗯。”
冷冷回复,拉着箱子走远。
再不顾身后的嘈杂。
待拆迁的城中村,留下来的不是为了多要几分拆迁款的钉子户,就是挪不动脚的孤寡老人。
小院门口本来赖以宣传的公交车站已经停运了好久。
零星几个摩的师傅坐在街边吹聊着人生。
走过三个街口,走上横道大街,繁华,截然不同。
“去安南三中。”
司机熟练的打转方向盘,转弯,驶入车流,这才跟门祎搭话。
“现在识得这个名字的年轻人不多了,姑娘是本地人吧。”
门祎边拆开食盒,抬眼看了眼司机师傅。
一个体态富贵,满脸慈祥的大叔。
“我就是安南三中毕业的。”
司机师傅点点头,脸上依旧挂着恰到好处的职业微笑,却没再搭话,专心开车。
门祎不是故意把天聊死的,只是,安南三中的名头,很长一段时间里是打架斗殴的代名词,虽不至于叫人闻风丧胆,却也令人避而远之。
念旧的是“老人”,给世事贴上固有标签的,也是“老人”。
没办法。
大半小时的时间,正好可以专心吃顿早饭。
联系班主任,登记。
二楼转角的教师办公室门口,边睿倚着墙站着。
“哟,挺牛呀,小伙。”
扫了一圈,脸上挂了彩,看着,不太严重。
“我赢了!”边睿一脸傲娇,抖着腿,更没有认错的正经样。
门祎猛地一拍胳膊,拽着人站直,“你当我是真的夸你呢!”狠的翻了个白眼。
把箱子往边睿身边一放,帮着他把衣服领子顺了顺,“站直了!”这才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朱老师?”
凌扬侧着身子转身,见到门祎,挤眉弄眼,表情古怪。
坐在角落的一个年轻的女人探出头来,对着门祎招了招手。
门祎抬脚走近,“朱老师您好,我是边睿的监护人,我是他的姐姐。”
“姐姐?”年轻女人有些惊讶,又抬手指了指边上站着的,同样没正形的凌扬,“那,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