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次稳婆留了个心眼,她在城楼上能把战场看得一清二楚,看到那将军对着女婴射箭,她赶紧把婴儿抱在怀里用身体为她挡住了箭,箭就这样从她胸口直直穿过。她唇边溢出一抹鲜血,双手脱力,人滑到在城墙上,而女婴也从城楼上掉了下去……
卫琼目眦尽裂,回马飞身往那城楼下接住婴儿,一个弱小的生命就这样落入他充满腥血味的怀里,而他身后爆发一阵欢呼声。
“胜利了!胜利了!”只是那欢呼的背后,更多的是泪,一将功成万骨枯。
卫琼低头看向那婴儿,而婴儿竟在那一瞬间对他裂开了唇笑了起来。他撩起婴儿的裹布看了一下。
“哈哈哈……”卫琼扬声大笑起来,脸上几道疤痕更显他为将帅的粗犷豪爽。“吾家贵女!”
“夫人,胜利啦!胜利啦!”一个丫鬟脸上沾着泪珠跑了进来,而徐轻影全身轻搐一下,她抬起头看向那丫鬟,那丫鬟似乎也知道她想说什么,擦了擦泪,“小姐被将军抱着。”
“小姐……”徐轻影有些错愣,但那丫鬟又抹泪声音低沉起来,“不过,稳婆死了。”
徐轻影心里有些复杂,只是宽慰道:“好好安葬她吧。”
“将军已经令人厚葬她了。”
正说着,门外传来卫琼爽朗的笑声,他推开门,眼睛直直的盯着床上刚生产完明显还虚弱的娇妻,而徐轻影亦是含泪望着自己的丈夫,那个连战袍都来不及换的男人。
那丫鬟早就识相的退出去带上门。
“夫人!”卫琼突然撩起战袍向徐轻影半跪了下来,徐轻影一下子愣住了,男儿跪天跪地跪父母,却从不跪女人。
“将军。”徐轻影低低唤了他一句,仿佛知道他要表达什么,卫琼长叹一句,只听他郑重的道:“此一战,多谢夫人。”若不是她愿把刚出生的孩儿送上战场,此战必败无疑。
“将军,妾身只望将军平安。”
卫琼起身走至床边,一手楼住徐轻影,一手抱住婴儿,俩人看着女婴沉静的睡颜,眼神都变得柔和起来。“将军,为她起个名字吧。”
卫琼低头想了想,忽然想起不久前看的一首诗,忍不住低低吟诵起来:“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便叫卫醉颜如何?”他转头向他夫人征询。
“将军做主就好。”徐轻影柔柔的靠在卫琼的怀里,得此君,她又有何憾?
大漠虽兵强马壮,但却国土荒凉,这里的人靠放牧为生,只是粗放式放养使草地越来越贫瘠,人民生活越来越艰苦。上位者这才瞄准大月国肥沃的国土,不惜发动战争企图侵占。
“查到没?”营帐里,一个穿灰色长袍的男子拿着毛笔低头专心写着什么,连看都不看跪在前面的士兵。
“回国师,查到了,此婴儿乃是卫琼幼女,名叫卫醉颜。”那士兵恭敬的回答。
“卫!”离迹勾起唇,仿佛想到什么可笑的事情,轻笑一声,只是低头说一句:“此女不能留。”说完这句,他搁下笔,一个“鹰”字跃然纸上。
“是!”那士兵应一声便退了出去。
五年后
边境因五年前的一场胜仗成功击退了敌人,虽说还是有一些小部落来骚扰,但总体是安稳的,边境榷场也发展起来,国内的瓦子、勾栏等兴盛。
春暖花开,刚过完年的京城依然热闹繁华,小贩走卒穿插其中,街道上吆喝声不断,然谁也没注意到此刻从城门驶进来的马车。
卫醉颜趴在母亲的怀里好奇的问道:“娘,这就是汴京吗?”她拿眼偷望马车外的街道,大眼睛是闪着狡黠的光芒。
徐轻影爱抚的看着自己的小女儿,也知道她的顽劣,无奈道:“醉儿,汴京也不比域城,你呀,给娘收敛一点!”说着,她拿手戳戳她小巧的鼻子。
卫醉颜嘟起嘴胡乱应一句,又继续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