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婉清闻声望去,见说话的人叫贾建业,是东广大学请来观礼的嘉宾之一。
他手里扬着一封信。
想来就是他口中所说的举报信。
他这话一出,所有声音都戛然而止,原本还在鼓掌喝彩的同学都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又重新汇集到何婉清身上。
与方才惊艳赞叹欣赏的目光不同,此刻的眼神中,有担忧,鄙夷,不屑。
更多的是怀疑。
很快台下的同学就开始窃窃私语地议论起来。
“天哪,这不会是真的吧?”
“从学校年级倒数,一跃成为东广市文科第一名,这也太魔幻了吧!”
“如果这事是真的,估计她应该是使用了什么手段才考的那么好。”
“你怎么知道人家用了不光彩的手段才考上的,就不许人家突然对学习开窍了啊。”
何婉清扫了一眼台下人群中的秦定坤。
他的脸黑的跟锅底似的,冷冰冰地望着贾建业,似乎下一秒就要冲上台来,忙给了他个安抚的眼神。
别冲动,我有办法解决。
何婉清见台上的老师都疑惑地看着她,不禁轻轻一笑。
“贾老师,那这封举报人到底怀疑什么,有没有明明白白说出来?”
贾建业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沉声道:“举报人怀疑你可能事先得到了高考试题,或者是找人替考,才能有这么好的成绩。”
何婉清冷然一笑。
“那举报人对指控我的这两件事,可有什么证据吗?”
说着,何婉清霍然转身,面向了全体师生。
“各位老师同学,众所周知,咱们南省除了1977年高考是自主命题。
从那以后,高考都是启用全国试卷,想要提前获得试题,必须要走京市的关系。
我从出生起,就在东广双水公社长大,家中的亲人也是当地人,别说去京市找关系搞试题,就连京市教育部的大门朝哪都不知道。
至于找替考人员,这就更扯了。
每位考生的准考证上,都有本人的照片,在每门考试前,考生都要按手印留证。
我的考试资料如今都被南省教育局保存,完全可以去查证,那上面的照片和指纹是否是我本人。
我也承认,高中时不懂得到底为了什么学习,再加上年纪小贪玩,觉得学习是件很累的事,所以就不肯努力,成绩自然就差。
但当去年夏天,我的父亲车祸去世,只留下我的母亲和四个弟弟妹妹,我看到母亲独自扶养我们兄弟姐妹五人有多辛苦多不易。
从那一刻起,我彻底长大了。
我明白了,我必须要靠自己的努力,帮助母亲,帮助整个家庭,所以我要努力学习,考上大学,才能帮母亲减轻家庭负担。
所以,我付出了别人几倍的汗水和努力,才有了今天的成绩。
同学们,我不知道这位举报人,到底出于什么心理,在没有任何实质证据的前提下,就胡乱冤枉我在高考中做手脚。
我何婉清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不惧怕他的指控,也不惧怕任何调查。
我甚至希望,他能站出来,在阳光下跟我对峙,而不是像老鼠一样,躲在阴沟暗暗撕咬别人,我何婉清瞧不起这样的人!”
“说得好!”
“支持何同学!”
台下的学生中,突然爆发出一声喝彩,随即支持的声音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
何婉清的声音慷慨激昂,态度不卑不亢,说话有理有据,赢得了大部分学生的好感。
尤其是她说起她的身世,寡母带着五个孩子度日,更让人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