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太太正拎着一网兜蔬菜进门。
听门卫这么喊,登时吃了一惊,扭头看向传达室,扯着大嗓门直嚷嚷。
“南省来的,是姓文还是姓秦啊?”
门卫大爷一听她这么说,便知两人说的不假。
他赶紧答道:“说姓秦,跟对象一块来的。”
说着,他满脸堆笑,拍拍秦定坤的肩膀,道:“小伙子,这位是咱们周厂长的娘,你舅婆。”
秦定坤跟何婉清还没出去,周厂长的娘就走了进来,看到秦定坤,愣了一下。
“你,你就是燕琼的儿子?”
秦定坤点点头。
“是,舅婆,我叫秦定坤。”
向大娘怔怔地看着他,眼圈慢慢红了。
“像,真像。”
她二话不说,拉着秦定坤就向外走去。
“走,跟舅婆回家。”
何婉清赶紧拎起随身的行李,跟着两人往前走,秦定坤随手便接了过来。
三人来到一栋白色二层小洋楼前停了下来。
周厂长的家是一栋二层白色小洋楼,建国前曾是当地富商的房子,后来被政府没收,分给了纺织厂,充当工厂领导的住处。
房子的装饰很简单,墙上刷了大白,绿色的墙裙,家具摆设都极为朴素。
向大娘招呼两人坐下,拉着秦定坤问长问短。
在得知文燕琼和秦定霜都已经去世后,向大娘的泪就像是开了阀门的水龙头,怎么都止不住。
“那么好的孩子,怎么年纪轻轻就都去了呢,留着我这么大年纪的人,活着做什么!”
秦定坤眼眶湿润了,他赶紧劝住了向大娘。
“舅婆,怎么不见外甥女呢?”
向大娘抹了把眼泪。
“囡囡被她外爷外奶奶接去住几天,过些日子才回来。”
秦定坤愣了下,“外甥女叫囡囡?”
何婉清也觉得有些奇怪。
按理说,囡囡是吴语地区对小女孩的爱称,北方很少有人会给女儿起这样的乳名。
尤其是岚西那个地方,更是罕见。
向大娘点点头。
“那是她的小名,大名叫周子衿。”
何婉清微微一笑。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周厂长文采不错,给女儿起的名字挺有诗意的。”
向大娘不屑地摆摆手。
“啥文采啊,一个丫头片子,起名叫个春啊,丽啊,萍啊的不好嘛,哪怕按她爷当年给起的爱红也好啊。
偏偏叫这名字,啥子啊,今啊,她那名字,很多人都不认识。”
何婉清顿时无语。
好吧,大娘,你赢了。
向大娘跟秦定坤拉了会家常,就进了厨房,忙着给俩人做饭。
“你舅这两天厂里加班,搞不好回来的会晚点,到时你们先吃,别等他。”
何婉清洗了手,进厨房给她帮忙。
“那舅妈呢,她什么时候回来?”
向大娘看了看墙上的挂钟。
“她今天上早班,这就下班了。”
她话音刚落,就听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三十出头的女人走了进来。
见到客厅里坐着的秦定坤,她脸上满是笑容。
“你就是小秦吧,从南省来看你舅的?”
秦定坤登时便愣住了。
见客厅半晌没有动静,何婉清从厨房探出头去,见秦定坤傻站在那里。
她正奇怪,一眼瞟见周鹏宇妻子,顿时也惊呆了。
她,她长的跟秦定坤的妈妈文燕琼实在是太像了。
何婉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