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都上了车,言立秋亲自驾驶货车,开到了工商局。
谷志伟垫上复写纸,开好了扣押单据,等言立秋签字确认后,撕下了复联给他。
“好了,货放在工商局丢不了,立秋,赶紧去想办法找介绍信去。”
天色太晚了,曾涛和谷志伟懒得再回家,索性就去工商局的值班办公室睡下了。
秦定坤来到工商局的大院里,倚靠在货车上,抬头看向夜空。
天空中挂着一轮明月,照耀着漆黑的大地。
言立秋看了秦定坤一眼,扭头问道:
“小季,说说到底是什么回事,信是怎么丢的。”
季泉河的头都快垂到胸前了,羞惭地道:“言三哥,我没用,给组织拖后腿了,你怎么罚我都认了。”
言立秋冷冷地道:“这些以后再说,眼下你最要紧的,是把怎么丢的介绍信,仔仔细细跟我说一遍,一个细节都不要落下。”
季泉河听他口气不善,吓得浑身一哆嗦,赶紧回忆整件事的经过。
“三哥,每次牧区政府开好介绍信后,我怕弄丢了,都是夹在一本书里,再把书放进随身包里才上路。
而且每过三个钟头,我都会打开书检查一遍,确保介绍信还在。
这次也是一样的,货车在开进临泉县前,我曾停车下去方便了一下,上车后我检查过介绍信,那时还在的。
可没想到,一进东广就被工商局的曾哥和谷哥拦下了,那时介绍信就没了。”
言立秋:“这中间,你有没有下过车?”
季泉河摇头,“没有,我每次都是在固定地方方便,然后就一气把车开到纺织厂。”
言立秋想了想,“那段时间,这车子上过人没?”
季泉河:“也没有,三哥你跟我说过,车上拉的是羊绒,不能让人随便搭车,我知道轻重。”
那就奇怪了,既没下车,也没外人上车,介绍信怎么会凭空丢了,难不成有鬼。
言立秋沉吟片刻,“那从你最后一次检查介绍信,到被人拦下,中途可见过什么人?”
季泉河皱着眉头,下意识地轻轻摇头,突然,他双眼一亮。
“三哥,我想起来了,刚进临泉县没多久,我被一个人拦下来,他说口渴了,找我借点水喝。”
言立秋立时沉下脸。
“你不是说没人让上过车吗?”
季泉河急切地道:“我确实没让他上车,我也没下车,我倒了水,从车窗里递给他的,他都没能进驾驶厢。”
秦定坤闻言歪头看了眼货车,车窗足有两米高。
“那人怎么接的你的水?”
季泉河见一直沉默的秦定坤突然问话,迟疑着看向言立秋。
言立秋白了他一眼,“看什么看,回答问题。”
“好,他踩在车轮上,扒着车窗玻璃,接过了我倒的水,他……”
季泉河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他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难道是他?不可能的,我倒水的时候是面向他的,就算低了头,也只有几秒的工夫,这么短的时间,他绝不可能把信偷走的!”
秦定坤嘴角微微一扯。
这世上,不可能的事多了去了,还不是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那你抬起头时,他两只手放在什么地方?”
季泉河低头想了半晌,霍然抬起头。
“他两只手都放在车窗下头,老大,我敢肯定,自始至终,他的两只手都在窗户里,没有伸出过去,否则他动作幅度大了,我一定会留意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