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婉清没空理会她的阴阳怪气,大剌剌往客厅的椅子上一坐,开门见山地道:“说说你的条件吧。”
卢巧玲跟何婉清打过几次交道,每次她不是虚与委蛇,就是装腔作势,从来没有这么爽快过,一时倒有些吃不准她的路数。
但是,越是这样,卢巧玲就越谨慎小心。
毕竟每次交手,她都落了下风,没占到半分便宜。
“你这话什么意思?”她明知故问。
何婉清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
“二婶,都到了这个地步了,戏还演给谁看呢,我什么意思别人不明白,你还不清楚啊。
我二叔进了监狱,你赖在我家里图的是什么,你我心知肚明,我没时间跟你废话,开条件吧。”
卢巧玲被她戳穿了心思,倒也没恼,只是哼了声。
“这是我们陆家的事,你头上顶着个何姓,没资格跟我谈。去把你妈叫来,让她别躲了,躲过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何婉清双手抱头,往椅背上一靠,瞧着二郎腿,乜斜着眼瞧着卢巧玲。
“陆家的事,我说了就算,你想找我妈谈,行啊,去县城找去吧,一天找不到,就找一个月,一个月找不到就找一年,反正花的也不是我的钱,我有什么好心疼的。
我们全家在县城有房子,就算住上个一年半载也不怕,倒是你跟奶奶,再待不上半月,就要讨饭了吧。”
卢巧玲看着她的神气要多跩就有多跩,话里话外满满都是嘲讽,心头的火气蹭地一下冒了起来,直接烧到了眼里。
“你这是吃定了我跟婆婆没法在这里长待吗?”
“你们没钱长待是事实,何须我吃定了。”
何婉清对她的怒气视而不见,跩的二五八万似的。
“二婶,看在咱们是亲戚的份上,我好心劝你一句,还是学学我外婆,见事不好赶紧开溜。
否则再待下去,还指不定惹出什么大事来呢。当初你们雄赳赳气昂昂地来双水公社,谁能想到最后有一半的人都回不去了呢,你说是吧?”
卢巧玲见她眼中闪着得意和狡黠,登时浑身一激灵,想明白了许多事。
“原来这一切,都是你设下的圈套。
大侄女你可真行啊,从一开始就挖好了坑,故意引着我们跳下去,你在架桥拨火,让两家人斗得你死我活的,小小年纪,能有这么阴毒的心思,二婶还真是小看了你呢!”
何婉清耸耸肩膀,无辜地道:“二婶,你也太高看我了,如果我真有这么大本事,我妈怎么会受伤进医院,我这些日子县城公社两地跑,真真累死了。”
卢巧玲见她推的一干二净,气得心肺都疼,她手指狠狠地戳向何婉清的脸。
“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你还装哪门子的蒜呢!你倒是好手段,三下五除二就把两边的亲戚收拾地差不多了。
也对,你姓何,跟陆杨两家没有半分钱关系,你当然不心疼。
倒是你妈,杨家养了她一场,又做了陆家的媳妇,竟然就这么眼睁睁看着,都没拦你。
人人都说她软弱无能,我呸!要我说,她才真是扮猪吃老虎的高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