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结舌,看了看一往无前的横田冈褴褛背影,又看了看立在台阶上淡定的炽天使,不由得心里一阵阵发寒,总觉得像一次悲壮的自杀式冲锋。
铜人当头砸下。
炽天使身影凭空消失。
哐……
一声巨响,台阶粉碎。
非常奇怪的是,横田冈并不乘势追击,而是往旁边一跳五六米,一“铜人”把会馆外墙砸出一个三四米方圆的大洞,浓雾顷刻泉涌。
“哐哐……”
“铜人”再次横扫,砖石崩塌,那个洞转眼之间就扩大到了七八米。
这,这,这,这是想干嘛?
不当战神,改行砸墙了。
众人的脑袋还没转过弯,便惊恐见到雾气中冒出了炽天使的诡异身影,一只脚狠狠蹬向铜人脑袋。
对满江红而言,与横田冈这一战的激烈程度,平生仅有。但就凶险程度而言,远远赶不上在玉笥岛同白起一战。那时候他初出紫府,还是只雏鸟,差点没被杀神干掉。
而这一次,他无论力量和速度均稳压横田冈一头。只是对手经验丰富,打法灵活多变,身法又滑溜至极,想一举拿下并不太容易。
况且这厮极聪明,知道打不过,也破不了端木浪的法术,竟然想到砸穿墙体让空气流通,消散雾障。如果不制止的话,这厮肯定会继续砸穿馆内看台的下部。
小满哥为什么自信能劫持三千多人,除了武力足够震慑外,雾障是一个保证,而馆内唯一的狭窄通道更是一个不可或缺条件。否则,假如这么多人不要命地四处逃窜,杀几个无济于事,根本不可能堵住。
制止横田冈搞破坏,只是出于战斗的惯性。对小满哥而言,貌似人质筹码已经失去意义,成为了烫手山芋。
刚才走出门口一瞅外面形势,他心中便猛地一突,拔凉拔凉的,晓得坏事了。
月亮粑粑的,京都大乱,陷入了无政府状态。
在原来计划里,最快捷实现与联邦大总统私密沟通的方式,莫过于劫持三千多人,惊动扶桑政府,由他们秘密向联邦传递这一要求。可外面乱哄哄一片,连警察的影子也见不到,根本就没人管这个“劫持人质”的惊天大案。恐怕扶桑政府连同首相本人,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昨晚听了傅鹏和柳生静云的对话,他明白自己的举动是往扶桑动荡局势上火上浇油,却没有料到动乱会来得如此迅猛,如此暴烈。
如果比喻成下棋,德川康这一步可谓石破天惊。龙堂的反应为什么会迟半拍,就是因为丫明明有更稳妥的方式,不需要殊死一搏冒奇险。
其实在满江红的推演中,这种结局是可能存在的。但发生概率实在太小,他并没有多加考虑,而且在潜意识里根本不愿意为之修改计划。
他对军国大计没什么兴趣,但听到远处的呐喊、哀嚎、爆炸、枪响,嗅到了风中的血腥,见到焚烧的车辆、楼宇,内疚不已。
今天,不知道死多少人了。
那都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呀,有父母,有子女,有亲友……
今天过后,不知道多少白发苍苍的老人,等不回儿子了;今天过后,不知道多少嗷嗷待哺的婴儿,等不回妈妈……
这些悲剧的发生,可以讲跟他没什么关系,因为这场大乱是一定会到来的。
但他觉得既然参与其中,那就有关系。
他不是神,没有那么大的能力,一声令下,全城息战,恢复秩序。
但他至少,要救下眼前的人。
势大力沉的一脚,生生将铜像脑袋蹬塌进腔子。一股磅礴大力涌来,横田冈双手把持不住,急忙侧身避开闪电般倒掼胸膛的钢柱,百忙中还不忘在柱身一压。
嚓,黄光闪过,钢柱像铁钉扎牛油,深深插进了五米外的石板。铜像上下剧烈颤抖,像是在拼命点头,却又没了脑袋,瞧着格外诡异阴森。
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