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临身,满江红毛发直竖,耳中轰鸣,“嗡”的一声似乎连脑袋都胀大了。
他被开山劈石般的一拳打塌胸膛,如同被全速行驶的高铁迎面撞上,身体在剧痛之中陡然失去知觉,意识于一瞬间沉沦黑暗。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悠悠醒转,感觉正从高空坠落,复又掉入水中,继续下沉。
无数细碎的场景混合无比复杂的情绪,在一刹那闪烁,跳跃,展开,消逝……
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穿着玉笥岛的道袍,正站立在一个大湖边。
天光昏暗,白雾弥漫,凉意沁人。
轰隆之声不绝于耳,正从不远处传来。
月亮粑粑的,什么鬼地方?
像这类的场景转移,满江红经历过不止一次。当下心中讶异,却并不慌张。一边整理混乱的思绪,一边疾步迈向声响的方向。
行了数百步,地势渐高,雾气渐薄,只见好大一条冰河如银龙悬挂灌入湖中。冰棱冰块冰山撞击着,在叮当咯嚓声中渐渐变小、消融。再回望那湖,无边无际,雾气缭绕蒸腾,中心处还飘浮着大大小小无数的冰山冰丘。
莫不是回到了冰河时代的洞庭湖?湖心处最高的那座冰山可不就像君山岛吗?
晕,冰河时代有洞庭吗?
口有点渴了,不知道这水能不能喝。
某人心里嘀咕着,蹲下身子研究起湖水来。
本来安静站立在湖口大岩石旁的一人见他不往前走了,只好前行几步,口中轻咳一声。
某人瞬间弹起,摆出戒备的姿势。
小满哥的目力敏锐无双,方才见到四野荒凉杳无人迹,此刻却在眼皮子底下冒出一个人来,怎不吓一大跳?
不过,他也不怎么害怕。任谁在和魔神一般的“黑云”抗衡而不死后,又对“白塔”和“震天弓”这两大上古神器颐指气使,胆子都会变大的,何况他胆子本来就大。
眼前那厮束高冠,穿着黑不溜秋古老的汉服,高高瘦瘦,躬着腰端详湖水的样子,真的好像一张弓。
震天弓?
某人细心体会对方苍老威严气息中蕴含的凌厉酷烈之意,愈发肯定。
“喂,老震!”
少年人大大咧咧朝前走去。
老震?
几千万年以降,敢如此称呼神明的,貌似只有这一朵奇葩了!
老人僵硬地转过身子,面皮抽搐着,仿佛被一记闷棍打懵了,嘴巴张了张却不知道该如何应答。嗯,肯定或者否定,都不太妥当。保持神明的威严与神秘很重要,需要从长计议……
“老震,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对方沉默,那就是默认了。管它什么上古神器,小爷才不在乎,世界上哪有包租公怕房客的道理!
这货长胡须,国字脸,皱得跟风干桔子皮似的。眼睛倒是很明亮,显得又不太老迈。
少年人吊儿郎当地来到近前,搔了搔头,上上下下打量了对方以后,微不可察地撇了撇嘴角,目光中流露出来的意思非常明显,老土,差评!
“老震,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我记得被人一拳打进海,怎么到了这里?”
他得寸进尺,还想靠近,一堵无形的力场将其阻挡在三米之外。
老人正了正容,显庄严之色,露慈悲之意,道:“你的身体正沉入海底深渊,濒临死亡,我是来拯救你的。”
救就救,还拯救?瞧这词用得多虚头巴脑。
哦,明白了。敢情炼气八层的一拳也没把自己打成肉酱,深不可测的海水缓冲了力道。内脏恐怕有点糟糕,清流肯定在手忙脚乱地救死扶伤。濒临死亡?我的个乖乖,没那么严重吧。小爷只要呛两口水,从晕厥之中醒过来,要浮出海面还不是小菜一碟。大白呢,这夯货去哪儿了?该不会真的冻成了鱼罐头吧。
少年郎心中闪过这些杂七杂八的思绪,急忙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