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段,堪称奇迹。但是,理论缺失的硬伤却不是小巧法门可以弥补的,弄得后来的南海派传人苦不堪言。
比方说,甲处你明白,乙处你也晓得,但怎么从甲跳到乙的呢?为什么可以如此呢?
不知道。
像这样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导致整个理论体系停滞,不能够创新,也很难衍生出其他法门。从明至今的八百年间,南海派也有卓越之士想填补这些空白,但他们如何能够超越周癫?最终穷经皓首,也仅仅完成了一点点拾漏补缺,往往还似是而非。
所以小满哥把拢共不到五百字的两篇口诀抛出去后,下边的气氛如文火煲汤,悄悄升温,渐渐冒泡,最终鼎沸。
头几句吐出口,杂役弟子听到了无动于衷,精英弟子则一愣,感觉怎么跟本教的绝密心法好生相似。
长老们神情一凝,正在仰面望天捋须搔首的扶摇子身体一僵,伸出去一半的左手就这么停住了,仿佛突然石化成一尊雕像。
后续的七、八句抛出去后,顿时如一块块石灰丢进了冷水,渐渐升腾热汽,水面冒出细泡,泛起涟漪。
云阳子突然抢上前几步,拔出一柄短剑趴在地上刻起字来,什么掌门人仪态全丢往爪洼国里。
冰冷如霜的妙罗师太不顾形象地把双臂张开一划拉,仿佛鸡婆子振翅一般,示意妙华师太和地随子腾开地方,迅速拔出金钗蹲下,也开始刻字。
见他俩如此,有聪明伶俐的弟子恍然大悟,学着寻觅空地寻找工具,整齐的队形立刻散乱。
膳堂和杂役的人群修为最低,反应最慢,可也不傻。
手抓烧火棍的哥们龙飞凤舞,焦黑的棍头恰似一支炭笔。如椽巨笔当然要写锦绣大字,烧火棍一划拉就是一小块空地没了,渐渐越过人数最少的燕子楼末端,逼近了精英弟子群。
另外几个脸黑黑估计也在灶前厮混的哥们听得似懂非懂,反正记不住,便围在烧火棍附近张罗,见有人碍事就一推。要是在平时,他们碰到这些精英弟子都低垂着头,连说话也不敢大声的。
那些被推的精英弟子也不恼,只痴痴呆呆扫一眼,自觉地挪到一旁,口中念念有词。
以棍写字都不算啥,有机灵的狠人心一横,干脆咬破指头在地上书写。瞧瞧,我以我血荐祖师,这一片心够挚诚!
瞧见眼皮下纷纷乱乱的一幕,小满哥面皮抽搐,想起了小时候在雪地里撒尿写字。焦黄的尿液射在雪层滋滋响,冲出一个个黑窟窿。我靠,这篇文章太长,至少上百泡尿才拿得下,好歹没有冒出一个胆大仿效的。
当然,绝大部分弟子还是在老老实实地凝神细听,闭目强记。
对这两篇短文,满江红在紫府里揣摩过多次。此刻朗声诵读,又在周癫的神魂气息掩护下“触摸”南海派众人的气场起伏,神识波动,感觉理解又精深了一层。
将近五百个字,平静清晰,不徐不疾,费了五、六分钟才念完。某人不再出声,静静地看着下面。
月亮粑粑的,小爷劳神费力,一十八般武艺全用光了,丫挺的可别不知好歹!
感觉海面上没有继续传出声音了,眯眼背诵的睁开眼睛,趴在地上刻字的齐刷刷仰起头颅,好像一条条水桶里的鳝鱼一般。
一阵嚎啕传出,催人肝肠寸断。却是扶摇子匍匐于地痛哭流涕,就差撒泼打滚了。
“祖师爷呀,您老人家怎么过了八百年才回来啊……”
嚎啕声瞬间勾起了南海众人诸多的委屈,随即哭倒一大片。好似被欺负的小孩子终于盼到大人回家,眼泪怎么也止不住了。
云阳子迅速起身,郑重掸去袍子上灰尘,带领众人跪拜。
“南海一脉,叩迎祖师……”
在山呼海啸一般的音浪中,雾里传出了得意猖狂的笑声,某人一直悬着的小心脏终于落回了腔子里。
月亮粑粑的,小爷容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