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归跟酷吏离开,分别时崔归娘好生不舍,又是一翻哭闹。
可这一次不一样,崔归是自愿跟着从军去的,任她再怎么哭,再怎么闹,崔归头也不回的走了。
之后,崔归娘怅然的在地上坐了好久好久,目光呆呆的望着崔归离开的方向,隔上许久落一滴泪来。
院子外边一些看热闹的乡亲,见酷吏离开了也走进院子来劝慰。
穆云荞觉得分外疲倦,她不理会这许多,径直回了东侧屋,躺在床上看着屋顶上,蛛网上的蜘蛛捕捉蚊子,心里滋味复杂。
若是现在走,崔归娘肯定十分乐意的,在崔归娘看来,她是害崔归从军的罪魁祸首,天天晃悠在崔归娘面前,她见着必然不开心。
然穆云荞却叹了一口气,打消了离开的念头,崔归这份情太重了,她至少要为他守好这个家。
……
崔归从军去后,崔家的日子好似没有多少变化,日出而作,日落而出。
崔归娘话少了许多,不再时时刻刻拿尖酸刻薄的话去说穆云荞,做事也不那么勤快了,偶尔拿着农具站着发呆,不过几天功夫,地理的青菜上都生了小青虫。
穆云荞也乐得不和崔归娘说话,她白天会进山里去,找一找能换钱的草药什么的。
末世前她学的是中药科,认得些草药,附近村民识药的少,于是她每天的收获还可以,拿到和尚那里换了银子,也够她和崔归娘两人生活用。
村里一大半的人都被征兵带走了,整个村子都不复以往的热闹,连孩子们也被大人叫着做事去了,村子旁那条欢快流动的小溪,也没有了孩子们欢快的笑声,村子里静谧的过分,像死寂一般。
毫无征兆的,一队捕快气势汹汹的进村来,抓到人就问:“崔归家在哪里?”
被抓住的人不敢不回答,战战兢兢的说了后,索性被捕快强逼着让直接带路。
有见到的村民和崔归家里关系还不错,急急忙忙的先跑到崔归家报信,崔归娘在家,又慌又怕,村民劝道:“崔婶子,赶紧跑呀!”
“哎哎……”崔归娘已经慌乱的就依着村民说的去做,跑出两步后忽然道,“归儿媳妇还没回来呢!”
“你还管她做什么,一会捕快就来了,逃都逃不掉了。”村民焦急的说。
“不行,我得给她留点什么,让她看见了也赶紧跑。”说完原地转了几个圈,边转圈边四处看,忽然眼睛一亮,捡起一块小石头,接着在地上画了个小人儿逃跑的图案。
若非穆云荞听到了她们说话,必然不知道崔归娘画在地上的是什么。
她今天挖到了一株价值比较高的草药,好好处理一下会更值钱,就提前回来了,没想到一回来就听到这么一出,要逃命,正要进院子去问问出了什么事情,就见到远远一队统一打扮的人,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
穆云荞连忙轻手轻脚的爬到院子外面的一棵大树上,树冠亭亭如盖,她藏在里头,树下的人不仔细寻找很难发现她。
她爬上树的这会儿,那队人已经破门而入。
“带走!”领头的捕快一挥手,后面人立刻上前压住崔归娘。
崔归娘吓傻了,哆嗦的被推搡着往前走,一边回头问:“官爷,官爷为何要抓民妇呀?民妇一直奉公守法……您,您是不是弄错人了?”
领头的捕快问:“你是崔归的家眷吗?”
崔归娘道:“家眷是什么啊?我是他娘。”
“那就没错,抓的就是你。”
“快走!”压着她的捕快将她后背一推,推的崔归娘往前一踉跄,发髻都摇散了。
穆云荞眼睁睁的看着崔归娘被带走,紧紧捏着拳头,内心憋屈的很。
才说好要给崔归守好家里,他娘就被捕快带走了,听他们间的谈话,这捕快还是县衙里的,也不知道崔归在外做了什么事,连累的家里有牢狱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