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到郁裳给自己倒的酒并不满的时候,时锦眠就将他的那杯酒拿了过来,打算和他交换。
谁知道她才刚有这个动作,就看到郁裳脸色更加白了,一把就将她的手按住,神情有着前所未有的激动:“你要干什么?”
时锦眠觉得他现在的样子很反常。
皱眉:“我喝不了这么多酒,换你的这杯,你的这杯少一点。”
听到她这么说,才看到郁裳的脸色稍微好一些,只见他拿过时锦眠的那杯酒,往自己的酒杯里倒了些,这才将她的酒杯还给她。
“这样就不多了。”
时锦眠:“......”
这个郁裳,没有看出来啊。
竟然还有强迫症?
男人的头发还很湿,湿漉漉的,向下滴着水。
浑身又冒着寒气,就他这身子骨,本来就在生病,时锦眠还真怕他不能行了。
“那个,要不你先把头发给擦干吧?这样会着凉的?”
郁裳没说话。
时锦眠叹了一口气,就在房间里随便找了个干净的布给盖在他的脑袋上了。
动作算不上温柔,相反,还很粗俗。
终于是擦到头发不像刚才那样湿漉漉的往下滴水了。
时锦眠将已经全湿了的红布从他的头上拿下来,一眼就看到了对方那一双犹如深渊漆黑的眸子,就这么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
时锦眠:“......”
男人的眼神对于时锦眠来说,除了别扭以外也就只剩下别扭了。
她随手将手里的东西放到一边,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坐着:“不是说又新创了几首曲子吗?”
“时小姐且等一会儿,我这就去抱琴来。”
临去琴台时,郁裳还特意拿走了他的那杯酒。
已经见识过一次郁裳的琴技了,哪怕时锦眠并不懂音律,也知道他的琴技在整个怡红楼,也是数一数二,无人能及的。
一个人弹琴的最高造诣怕就是能凭借着琴音让人的情绪有所感染,牵制进去。
尽管时锦眠根本就听不懂,但那悲伤又缓慢的情绪却在一点一点感染着她。
光是听着哀沉的琴音,就可以想象得出,琴的主人此刻的心境。
悲伤、痛苦、无奈。
可很快——哀沉的琴音变了,变得轻灵欢快,那一瞬间,给人的感觉,好像是琴的主人,走出了悲伤,走出了相思,走出了痛苦。
可又在那一瞬间,欢快的琴音又变成了低沉。
比起方才的悲伤痛苦情绪,这一次的它,仿佛多了认命......
“......”
一曲接着一曲终了。
郁裳独自演奏,琴音收尾的那一刻,他猛地抬起头来,朝着时锦眠看来。
猝不及防的,对上男人猛然抬起的眉眼。
黑的发亮,恍若黑暗中的耀石一般。
不过很快,就见男人冲着她启唇一笑。
灼灼其华,美不胜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