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翰鈺心想,眼下乃多事之秋,人也见过了,还是让他一个人静静,便最后说:“你以后想喝酒找我陪你行不行?别再去那沁芳阁。接连出的事表明婉宁非常在意你,你跟那竹筠再不清不楚下去,指不定又要出什么乱子,倒霉的可是你和婉宁的身边人。你老实了,让大家也消停些时日。”
高子昂没有回应他,趴在那里,盯着婉宁赠他的香囊发呆。
两人沉默了许久,张翰鈺突然起身,终于决定离开了。
高子昂忙问:“你这就回府了?”
“我去看看义儿,那屋里除了义儿,一屋子女人,也不知道他的药到底上了没有。”
“没上,也不需要你这个大少爷亲自上手啊!”
“不需要,我就不能去探望一下子了?好歹义儿跟了你这么多年,我都跟他有交情了,你对义儿能这么狠。碰上你这样的主子真是倒霉,这么受罪。”
高子昂懒得理他了,没好气地说:“去吧,我又不拦你。”
当张翰鈺来到义儿房里,义儿已经上过药,剩下的就等慢慢愈合。
义儿的人缘很不错,在以后的几天里,大家很关照,尤其是婉宁,不时过来探望。郑蕙儿更是无微不至地照料着,几乎形影不离。
幸亏没有赶义儿走,否则,高子昂还不成为众矢之的?婉宁绝对会跟他闹。说不定,因为顾念旧情,还会收留义儿。李府家大业大,怎会在乎多一个小厮?那时,高子昂岂不是就是在给自己找麻烦?
在所有人的努力下,很快,义儿便能下地走路了。
伤刚好些,他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伺候少爷。他担心,眼下少爷一定嫌弃他这残败的身体,伺候起来也较为不便。但许多天不见,至少要给少爷请个安。于是在另外两名小厮的搀扶之下,带着伤去给高子昂请安。
“少爷,义儿来给您请安。”边说,边要下跪。
高子昂见他很吃力:“行了,不方便就站着吧。”
“惹得少爷您动怒,都是义儿的错。”
少爷的目光淡淡地,冷冷地回:“还以为你我的主仆情分已尽。”
“小的感激少爷没有撵义儿走,肯给一次机会。”
“你下去休息吧,等伤好些再到近前来伺候。”
“是。”
眼看着义儿出去的背影,高子昂甚至心生嫉妒,产生这种情绪是因为大家对义儿太过同情。但是有一说一,其实他自己也认为义儿作为贴身伺候之人,是相当稳妥的。
在这慵懒的午后,婉宁在榻上稍作休息。醒来后脑子还迷糊着,便随手拿过一本书,作为醒神的工具。
半晌,燕儿端了一杯她亲自调制的奶茶进来:“小姐,读书读累了吧?喝杯奶茶歇会儿。”
婉宁合上书,意味深长道:“从小到大,看的书也不少了,可就男人这本书,真是读不懂,悟不透,读不下去。”
“小姐,您所经历的世事,不就是一部部书吗?书有容易的,自然就有困难的。而男人这本书要不要读下去取决于女人呢?义儿渐渐好起来了,我们都应该好起来。最近您跟少爷时常不愉快,自从高家老爷入狱,少爷就很少过来了。不便大摆宴席,至少您二位应该在一起吃顿饭,增进一下感情。”
良久,婉宁终于答应:“晚上请他过来小坐吧。”
燕儿微笑回应着:“嗯。小姐,其实您不用喊他,不用请他,他也会过来的。只是您主动喊他过来,意义就不一样了。”
黄昏时分,高子昂果然来了,很雀跃的样子。此时的婉宁正从碗里一勺一勺舀着,津津有味地吃东西,满屋飘香。看了半天,他也没弄明白碗里是什么食物,不禁问:“你在吃什么呢?这么香。”
婉宁有几分得意:“嘿嘿,不知道了吧。还以为大少爷是百事通呢。”
“很粘稠,不过看起来很有食欲,闻起来也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