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品鸿弯腰捡起锦帕,盯着它片刻,往桌上一放,不解道:“你说这竹筠姑娘天花乱坠地夸你,却寄相思于我,什么意思?”
高子昂却瞬间明白竹筠的心思,她这锦帕可能是要给自己的,又怕自己不接受。
王品鸿似乎也明白些,将锦帕往他面前一扔。
高子昂瞥了一眼锦帕,绣了一枝花,几片绿叶陪衬着粉红的花瓣儿,看起来俗气得很。他一下子想到婉妹妹亲自绣的锦帕,一针一线都凝结了她的心思,花样又好看。他当即拒绝:“人家给你,又不是给我的。或者是不是我们想多了,人家只是不小心掉落。你不是跟她熟络吗?回头还她就是了。”
“不小心?这怎么可能是不小心?”王品鸿有些无奈,“也罢,我还不知道你?要是李婉宁送你啊,送一车你也不嫌多。”
他将锦帕收了起来。既然子昂不要,暂且自己收着。或者,他应该找个机会还给竹筠。
竹筠走后,高子昂又叫了壶酒,在那里自斟自饮起来。
“你说你只钟情于李婉宁,到头来又怎样呢?”
高子昂当然知道他仍然生着他夫人的气呢。用自身的经历去套用他人没有任何意义。“什么怎么样?她终究是我的人。”
“你还想骗人?你若没有烦恼,也不会到这里来。有了烦恼,不是因为李婉宁,还能因为谁?多大的事也没见你犯愁,就因为她。我也挺佩服你的,敢跟皇上抢女人。”
婉宁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说严重一些,涉及到婉宁的名节和自己的面子。高子昂可不想他和婉宁被人拿来做茶余饭后的谈资。他疑惑地问:“你如何知道这些?”
“哼!你不用紧张,我可什么都没有听说。是你方才不打自招,说‘她永远是你的’。李婉宁一直在宫里,再加上你这忧愁的样子,能叫竹筠陪你喝酒,我就知道得差不多了。我们可是一起长大,你有个什么事,还想瞒过我?”
他见高子昂仍然皱着眉头:“放心吧,怎么说我跟她也是一起长大的,她又是你的人,我不会到处议论她的事。但是我得提醒你,她父亲的事牵扯得太广了,你想替她瞒也是瞒不住的。自从左大人被治罪,牵扯其中的人个个提心吊胆,生怕拔萝卜带泥。”
毒害李伯父的人已经被处置,皇上应该不会继续搞得人心惶惶。婉宁要为李伯父平反,最对不起李家的可是自己的父亲。
高子昂心中更烦了:“不说这个了。”
他饮下一杯酒后,说:“你能在这里独自坐着,不也是犯愁的吗?尊夫人对你还是冷淡的?她可能不仅因为感情的事,应该是不满意你们两家的联姻。她为了救孟家,牺牲了自己。你们的日子过成什么样,重点还是要看你,多回去陪陪她吧。”
“我又不是没陪过她。牺牲自己?她嫁过来也不亏,我们王家可没亏待过孟家。”
“以尊夫人的为人,她更在乎自己的婚姻。而这些都跟感情无关,还应该是你多关心一下她。”
王品鸿大概是因为高子昂的劝说,也兴许是因为玩得有些腻味了,离开时,竟然朝沁芳阁相反的方向走去,看样子大概是回府了。
该走的人都走了,此时只剩下义儿守在高子昂身旁。
虽然少爷拒绝了竹筠,但义儿心里那真叫一个不放心。这只是开始,以后的事谁说得清楚呢。他想说的还是要说。
他大着胆子道:“少爷,您可不能像这些整日流连于风月场的公子哥一样,他们可以整天不是逛窑子,就在逛窑子的路上,俨然世家膏粱子弟的纨绔。您可是有爵位的,又得皇上器重,前途无量,可不能如此堕落——”
从义儿一张口,高子昂就开始盯着他。
“谁给你的胆子,管起少爷我的事来了!你紧张什么呢?她不过是饮了几杯酒而已,你在这小题大做!”义儿的好言相劝被硬生生打断。
“小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