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宁就只是想看一眼这间本应该属于自己的屋子,无论姐姐说什么,她根本就忽略了身边的这个姐姐。可是良好的修养不允许她如此,于是她果断地选择离开。
婉英立即抓住了婉宁的胳膊:“妹妹,姐姐有再多的对不起你,都不是我愿意的。”
婉宁微低头便看到了她抓住自己的手,可当固执的她抬起头再次准备离开时,看到了挂在床边的一个小布偶。
那是自己与子昂哥哥一起逛街时买的,样子特别可爱。婉宁一见到它就喜欢得不得了,眼睛离不开。知道婉宁喜欢,哥哥便买了下来,他说,将它挂在两人的床头,预示着会生出好多个可爱的小宝宝。
婉英看到她的眼神在那个布偶上停住了,便说:“妹妹,这屋子里的一切我都没有动,我知道有许多你跟子昂的记忆。你任何时候想进来住都可以,我搬出去。”
沉默了半天的婉宁终于回转身来,开了口:“你如何知晓我父亲是被害死的?就连皇上的圣旨都说他有罪。”
“因为他自幼将我养大,我了解他。养父为人坦荡,不会畏惧任何罪责,即便有罪他也会站出来认罪。”
婉英见她总算没有要决绝地离开,拉着她的手到榻上坐了下来,并吩咐墨竹:“砌上好的茶来。”
“妹妹,我们姐妹俩好久没有坐下来说说话了。”
婉宁转到一边。她嘴上很少再叫姐姐,可心里仍然把她当做姐姐。正因为如此,姐姐做的事才分外令人感觉心痛。
“是,都是姐姐的错,知道你怨姐姐,可我们毕竟是自幼一起长大的呀,姐妹情谊还在。”
婉宁转过脸,狠狠地问:“你有半点儿在意我们的姐妹情谊吗?你说这些就只因为我们有共同的敌人吧?不要再搬弄是非了,叔父待你不错。他愧对隐太子,也是没有选择的事。你能在高家待下去,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子昂哥哥不想忤逆他父亲。”
“踩在亲人尸体上的恩惠,换了你,你会受之如饮甘霖吗?我不知是谁害死的养父,但事事都与公公有关,他难逃罪责。妹妹你心里就真的没有恨意?”
她根本不听婉宁的劝慰,仍继续说:“最近他向皇上举荐了不少官员,必然会从中得利。甚至卖官鬻爵,有许多皇上根本就不知道。官位高一些的,其中一个我还见过呢。一个姓左的大人,是叫什么来着?
“左令鸿。”
“对对,妹妹,你怎么知道?他升官就是公公的大力举荐。”
“姐姐,你怎么忘记了?此人以前没少去李府。”
“嗯。为了庆祝他升官,公公请他来高府上做客,把一家子人都搬出来招待他。可见对此人很重视,最重要的是,公公深知皇上的心思。还有左家的年轻人,公公也向皇上举荐了不少。皇上器重左家的人,公公也许是为了迎合皇上。但是公公从中谋取的暴利,这个恐怕皇上不知道吧。我们怎么能看着害死自己至亲的人不仅逍遥法外,而且权势滔天?”
婉宁彻底明白了姐姐的意图,就是要更加激化自己对叔父的恨意。又说出叔父的诸多罪行来,是给了线索以谋求机会对抗叔父,自然是同她一起。
尽管姐姐有她的目的,动机不纯,但其实婉宁的心底相信姐姐的示好,然而这对她来说意义已不大。对婉宁来说,叔父是次要的。
曾经面对害死父亲的凶手,婉宁不知道怎么办。难道拿一把刀杀了他吗?姐姐的无心,再次点燃婉宁心里仇恨的火种。更可恨的是,如今的左令鸿竟然升官了,整个左家的势力也一天天强大起来。
婉宁表面上安抚姐姐:“你说的我都知道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我先回李府了,待会儿天太黑,我跟燕儿两个人,路不好走。”
婉英双手握住婉宁的手,想要开口留住她,又没有很好的理由,或者她潜意识里已然认为,此时的婉宁,她是留不住的。
她只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