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宁知道父亲的良苦用心之后,打心底感动。拿着写着几句《涉江》的双手颤抖着,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她控制不住,再次哭出了声。
高子昂走到婉宁身边,将她揽在了怀里。
婉宁仰起脸,脸上已有了恨意,说:“没有告诉我真相,是在保护我。难道父亲只为了保护婉宁,他就白死了吗?”
高子昂微微低着头,擦去她脸上的泪珠,抚摸她的脸颊,关切地说:“放心吧,婉妹妹,苍天自有道,李伯父不会白死。但是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那哥哥,我们眼下该怎么办呢?”
“一切都还只是我们的猜测,不要随意下结论,也不要张扬。”
婉宁点点头:“好,我答应哥哥。”
既然李伯父不是感染瘟疫,那他的死因到底是什么?是得病?可李伯父一向身体康健。还是真的如婉宁所说,是有人陷害?想到这些,高子昂不禁叹了口气,说:“李伯父一定是知道自己的死因,可是无力回天。”
“我就说父亲不应该在此时去四川。”
“作为臣子,皇上一声令下,谁敢不从?”
“他们是何时下手的?是父亲在京城还是到了梁州之后?”婉宁凭着第六感,渐渐认定父亲就是被人所害。
这虽然不能让高子昂信服,但是也不排除这种可能。他不想跟婉宁争,就顺着婉宁的意思:“我们把他接触到的所有物品都仔细检查一遍,无论如何,我们秘密地找一找看有无线索。婉妹妹,我们一定要秘密进行,毕竟我们在明,他们在暗。若李伯父真的是来到梁州才遇害,那就说明这个客栈里的人都是不可信的。若我们找到对他们不利的线索,我们就危险了。”
“哥哥,都听你的。”
“我们就借着收拾物品的时机,找一找,此事你知我知,不可告诉任何一个其他人。”
虽然高子昂如此说,但他觉得找到线索的希望渺茫了。恐怕他们早就毁灭了证据,能在这么多手下的眼皮子底下做手脚,手段必定是不易被人察觉。事后,又如何能让人发现?
“而且我们待在此地怕是危险了,拖得越久就越危险。一切收拾妥当,最好尽快离开这里。眼下该放出风去,我们马上就要离开。”高子昂看着婉宁不甘心的样子,安慰道:“婉妹妹,你放心,伯父的事还需要从长计议,我们留在此地也于事无补。”
婉宁满含泪花,答应:“好。”
婉宁将父亲的物品一点不落地全部收拾好,都要带回府上。
又在客栈耽搁了一天,至于两人说好的找找线索,正如高子昂所料,找遍了所有角落,也没有找到什么有力的线索。
只是将李政航用过的所有物品全部搜罗了起来,包括衣物、被褥、茶杯、餐具等等。
眼下两人只能如高子昂所说,先回京城。
回长安的前一晚,高子昂仍然陪在了婉宁身边。像从前一样,婉宁睡在床上,高子昂睡在榻上。
此时,两人都已经睡下,只剩一盏烛火,无私地发出微弱的光。
“婉宁,你今晚好好休息,我们明天一早启程回家。”
“哥哥,就这样走掉,我是真的不甘心。”
父亲原本好端端的,来了这里却丢掉了性命,换了谁,谁能甘心?
高子昂转过脸说:“婉妹妹,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是若真的如你所料,伯父是遇害,真正的幕后策划者应该在京城,李伯父没有招惹过梁州的任何人。这里的人不过是得人钱财,与人消灾而已。我们留在此地时间一长,他们反而会盯上我们,就连李伯父都察觉不到他们的所作所为,可见他们行事有多隐秘。我想,伯父也必定希望你早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等我们掌握了有力证据,再来抓人也不迟啊!”
高子昂一席话成功地说服了婉宁。
第二天一早,高子昂就命下人们好好吃个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