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里的婉宁回忆着从前跟姐姐一起长大的情景,是那么得开心。伴随着成长的记忆,哪能那么容易遗忘?忽然之间,姐姐就喜欢上了自己心爱的人,又被告知,她又不是自己的亲姐姐,她宁愿不知道姐姐的身世。她不曾想,姐姐私奔,竟然牵出这么多事情来。
以后该如何面对她?
在李家虽然没有地位,但正因为是小人物,才能够隐姓埋名,保全自己,也不连累李府。她若能安守本分,也不惦记着子昂哥哥。那她就还是我的姐姐。
尽管有婉宁说过,婉英还是像以前一样,是主子,但是所有的下人依旧瞧不起她。婉英手里稍稍有了钱之后,就开始活动府里的下人。以她现在的处境,陌生人不是她好收买的,她只买通了从前的贴身丫鬟墨竹,墨竹也是因为顾念婉英是自己的旧主。
墨竹上次陪嫁没有陪嫁成,就又回到李府混口饭吃。
而这天夜里,婉宁和父亲在一起说的事情,被准备进去李政航书房送茶水的墨竹听到。这墨竹天生就有一个毛病,最喜欢听人墙角。
在墨竹得知这个秘密之后,她万分惊讶。好不容易打起精神离开李政航的书房,在僻静处冷静了半天,也仍旧慌慌张张地跑到柴房,告知婉英。她为了表示敬意,也由于习惯了,私下里仍然称李婉英为小姐:“小姐,奴婢确实探听到一个大秘密。”
李婉英满脸不屑,稍稍低下头:“秘密?眼下还能有什么秘密?”
“小姐,您听我说啊!您要撑住啊!”
婉英看墨竹煞有其事的样子,随口问了句:“什么?你说吧。”
“您是,您是死去的隐太子的女儿。”
“什么隐太子?你说什么呢?”婉英仍然没当回事。
墨竹上前来,摇了摇她:“唉!小姐,您醒醒,您真的是隐太子李建成的女儿,当今圣上的亲侄女。您是皇室宗亲,是堂堂的英郡主。”
李婉英仍然满脸疑惑:“怎么可能?你哪里得来的消息?”
“奴婢刚才在老爷书房外听到,老爷亲口对二小姐说的。这有关脑袋的事情,谁会说假的?”
李婉英将信将疑。
墨竹继续说:“您想想如果您是李家的女儿,老爷会如此待您吗?老爷明知您在沁芳阁受尽凌辱,婉宁小姐百般哀求,他就是不同意救您。犯了再大的错,哪有不认亲生骨肉的道理?哪有让亲生女儿睡柴房的?除非您不是,而且就按照眼下这形势,他们即便想认您,也是不敢啊!”
李婉英顿时觉得浑身都像散了架,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
半晌,才响起李婉英的声音:“若真如你所言,也就是说,我的父王和我所有的亲人、兄弟姐妹,在那一场宫廷浩劫之中全都赔上了性命。也就是说,将我自幼养大成人的父亲,其实背叛了我的父王,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我此刻正住在仇人的府里?”
墨竹点点头:“正是如此。”
婉英的脸由冷静渐渐变得狰狞,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仇恨像怪物一样吞噬着婉英。那整个夜晚,她都坐立不安。她甚至想连夜逃出李府,仿佛一刻钟都无法在李府再待下去。
好在婉英还保有一丝理智,出了李府,她又能去哪里呢?外面的生活,她不是没有经历过,是那么得无奈,整不好要承受那般天大的屈辱。当今天下是李世民的天下,她又能去哪里呢?
连续几天的她不思饮食。
而此时的婉宁在所有人的支持下,正在一心一意忙碌着自己的婚事,一切环节都在有序进行。因为高家和李家都是高门大户,亲事所有的环节两家的长辈早已经商量妥当,也就避免了出现差池,都是在走过场。
就算是走过场,提亲、定亲、下聘礼、回礼,所有事务都是如此繁杂,尤其是这豪门联姻,真是繁琐不堪,每一步都不能出任何差错,真是忙煞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