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正风道:“我这可不明白了。刘某金盆洗手喜筵的请柬,早已恭恭敬敬的派人送上嵩山,另有长函禀告左师兄。左师兄倘若真有这番好意,何以事先不加劝止?直到此刻才发旗令拦阻,那不是明着要刘某在天下英雄之前出尔反尔,叫江湖上好汉耻笑于我?”史登达道:“我师父嘱咐弟子,言道刘师叔是衡山派铁铮铮的好汉子,义薄云天,武林中同道向来对刘师叔甚是尊敬,我师父心下也十分钦佩,要弟子万万不可有丝毫失礼,否则严惩不贷。刘师叔大名播于江湖,这一节却不必过虑。”刘正风微微一笑,道:“这是左盟主过奖了,刘某焉有这等声望?”定逸师太见二人僵持不决,忍不住又插口道:“刘贤弟,这事便搁一搁又有何妨。今日在这里的,个个都是好朋友,又会有谁来笑话于你?就算有一二不知好歹之徒,妄肆讥评,纵然刘贤弟不和他计较,贫尼就先放他不过。”说着眼光在各人脸上一扫,大有挑战之意,要看谁有这么大胆,来得罪她五岳剑派中的同道。刘正风点头道:“既然定逸师太也这么说,在下金盆洗手之事,延至明日午时再行。请各位好朋友谁都不要走,在衡山多盘桓一日,待在下向嵩山派的众位贤侄详加讨教。”
便在此时,忽然听到后堂有人喊道:“什么人,胆敢擅闯后堂!”又有一人傲然道:“奉盟主号令,要看住刘家的眷属,不许走脱了一人。”这几句话声音并不甚响,但说得骄矜异常,大厅上群雄人人听见,无不为之变色。
刘正风大怒,向史登达道:“这是从何说起?”史登达道:“万师弟,出来罢,说话小心些。刘师叔已答应不洗手了。”后堂那汉子应道:“是!那就再好不过。”说着从后堂转了来,向刘正风微一躬身,道:“嵩山门下弟子万大平,参见刘师叔。”刘正风气得身子微微发抖,朗声说道:“嵩山派来了多少弟子,大家一齐现身罢!”
他一言甫毕,猛听得屋顶上、大门外、厅角落、后院中、前后左右,数十人齐声应道:“是,嵩山派弟子参见刘师叔。”几十人的声音同时叫了出来,声既响亮,又是出其不意,群雄都吃了一惊。但见屋顶上站着十余人,一色的身穿黄衫。大厅中诸人却各样打扮都有,显然是早就混了进来,暗中监视着刘正风,在一千余人之中,谁都没有发觉。定逸师太第一个沉不住气,大声道:“这……这是甚么意思?太欺侮人了!”史登达道:“定逸师伯恕罪。我师父传下号令,说甚么也得劝阻刘师叔,不可让他金盆洗手,深恐刘师叔不服号令,因此上多有得罪。”
便在此时,后院打斗之声大起,须臾之后,五六十个衡山弟子压着十几个嵩山弟子走了出来,为首的正是向大年和米为义,身后还跟着刘正风的妻子和一儿一女。
“哼!大胆!”就在此时,房顶上黄影闪动,一道人影直扑向向大年、米为义二人。
李藏心中一动,看来自己这个最佳男配该出手了。身影一晃挡在向、米二人身前,一记大伏魔拳直接打出,来人伸掌相迎,“砰”的一声,来人向后倒退了七八步,这才站定。
只见这人四十来岁,中等身材,瘦削异常,上唇留了两撇鼠须,来人正是嵩山第三太保,左冷禅的四师弟大嵩阳手费斌,一套大嵩阳神掌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今日竟被一小辈打退,他拱手说道:“岳师兄,贵派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也要违抗盟主之命吗?”
岳不群也是拱手还礼:“不知左盟主之命为何,难道是直接灭刘师弟满门吗?不然何以有嵩山弟子潜入后堂,欲对其家人下手啊。”
刘正风此时站了出来,假意打圆场道:“岳师兄,小弟估计此间必有误会,左盟主绝不会如此。就怕是有人假传盟主之令。”然后又转向费斌说道:“费师兄驾到,如何不来喝一杯水酒,却躲在屋顶,受那日晒之苦?嵩山派多半另外尚有高手到来,一齐都请现身罢。”
费斌则是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