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十,从早上开始又下起了绵绵细雨,雨点落在花叶上,啪哒啪哒的声音不绝于耳。
林玉华处理完了外面的事,坐在一旁捧着一盏茶看着窗外的雨丝,李氏坐在一旁做着针线活,南面的倒座房里传来先生的讲课声和三个孩子的读书声。
丫鬟们都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说说话,做做针线活,或打着络子。
安和院里宁静而和谐。
离慈辉堂最近的清平居却哭声阵阵,林玉凤坐在床上,半个身子遮在账幔里,一只手拿着绢帕抹着眼泪,“呜呜呜!就那么点儿嫁妆,寒酸死了,让我那婆家人怎么看我,在你们姑爷面前也不好看啊!”
胡氏也很不满,却没敢说话,只拿眼睛期盼的看着站在地上的丈夫。
林清平一张憨厚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低垂着的眼睛里闪过一些什么,又很快的归于平静。
转头温声安慰女儿,“玉凤别急,父亲再给你想些办法,你放心,不会让你这么寒酸的嫁过去的,你也收拾一下别哭了,我和你母亲商量点儿事。”
林清平朝胡氏看了一眼,转身出去了,胡氏又安慰了女儿几句,也匆匆的跟了出来。
俩人一前一后的走着,直到回了清平居的主院也没说话,各自身边伺候的人也都安静的很。
林清平一进了正房的堂屋,就把身边伺候的人都打发下去了,转身坐在上首的大椅子上,看着胡氏的眼神闪着寒光。
看得胡氏一阵的心虚,微微颤抖的低着头,“老爷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看着妾身?”
林清平皱眉,眼神犀利的看向胡氏,“玉凤的嫁妆你是怎么操办的?咱们永宁侯府再怎么落破,也不可能拿不出一份像样的嫁妆!”
胡氏一听这话心里踏实了,抬头挺胸,看向坐着的丈夫,“老爷这话不该问我吧,就这三十六抬嫁妆,还是把我那所剩不多的嫁妆分出了一半,不然就只有二十八抬。”
胡氏看见丈夫眉头皱的更紧了,这才气哼哼的瞪了丈夫一眼,念叨着,“这家虽然说是我掌着,可是实际上呢,府上的东西都在婆婆手里攥着呢!”
说到这儿胡氏就气不打一处来,眼里闪过冷笑,“呵呵!老爷是母亲最得意的好儿子,你跟婆婆说说,没准儿婆婆能再给女儿加上几抬东西。”
胡氏管着家,自然也知道这府里有多少好东西,可是不管她明示暗示,婆婆就是不往出掏,她也没办法,只好在后面鼓动自家男人!
林清平面色微红,眉头一皱,“母亲这是为何?玉凤嫁的好,对咱们只有好处。”
胡氏暗暗的撇嘴,谁知道那老太婆想的是什么,一天天的阴沉着脸,自打她嫁进来就没看她高兴过,那副脸孔也不知道是做给谁看的!
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胡氏小心的看了自家男人一眼,“要不老爷去给母亲请个安去,把这些厉害关系跟母亲好好说说?”
林清平皱眉沉思片刻,眼睛扫过明显空落落的多宝格,“这屋里的摆设怎么少了这么多?”
胡氏心里一紧,低着头,不敢看丈夫,“那个,是,是母亲让人搬走了。”
林清平看着妻子低垂着的脑袋,就知道她没说实话,心口堵得一口气,很是烦躁的一拍桌子,“母亲因何搬走那些东西?你到底做了什么?你是想让我去问母亲吗?”
一声巨响,吓得胡氏抖了一下,脸上毫无血色,惨白如纸,眼角偷瞟了丈夫一眼,身子又抖了俩下,心也沉了下去!
嫁进来快二十年了,还没看见过这个男人这么难看的脸色,眼里浮现一丝的恨,“那些都是二房张云若的嫁妆,如今二房的三丫头要她母亲的嫁妆,都搬回去了。”
胡氏说完之后脸色更加的难看,腮帮鼓动了俩下,眼神阴鸷的看着脚尖!
这个男人的那点儿小心思她清楚的很,自打那个女人嫁进了二房,他那双眼睛就没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