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陵国,算得上富铙的东方诸侯国了,此地南近江海,北接陆道,水陆交通十分便利。加之土地肥沃,地中所产,海中所生,应有尽有。所以每年秋后的广陵江都城集市上,南来北往的商人络绎不绝,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尤其是北街,秋后的日中市集,人们更是将整条街道堵得水泄不通。街上卖干果鲍鱼,珍珠珊瑚,稻米山珍,布帛丝麻等等各色货物的商贾何止千百家,而且家门口都是非常拥挤,买卖不停。吵闹声,讨价声混成一片;人们的汗水味,尘土味道和桂花飘来的香气也混成一片。拥挤、吵杂、时臭时香的空气,并没有使人觉得厌恶,反而让人更加兴奋,买东西的生怕买不道自已想要的,拼命往里挤;卖东西的又生怕招待不周,忙前忙后,急得团团转。这种状态,日中开始,一直持续到日落方散去。
可是,最北的街头这家医馆,却是门可落雀,和这大街上的繁华景象形成鲜明的对比。医馆门头上悬了一块木匾,上书“半谜”二字,当地人都管这医馆叫“半谜医馆”,医馆主人云泰,领着两徒弟,大弟子叫向安,二弟子叫于寅。师徒三人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一边清点刚从集市上买来的这一批新药材,打算整理好后装入药柜以便取用。
“爹!大师兄!二师兄!不好了!”
突然“砰”的一声,通往医馆后院的隔门推开,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冲了进来。
少年叫云雷,云泰的长子。
三人一愣,云泰更是脸上有些不悦。
“雷儿,什么事慌慌张张的?”云泰道。
“爹,咱们家后院墙上翻进来了个人,浑身是血!”
云雷这么一说,云泰一脸惊呀,定了定神。说道:“快!带我去看看。”便急匆匆地跟着云雷往后院走。又问了一句:“你娘她们知道么?”
“我在给院墙的秋菊除草,突然进来,吓死我了!娘和妹妹在里屋做针黹,她们应该还不知道。”云雷道。
“嗯,我知道了。咱们小点声,别吓着她们。”云泰一边对前面的云雷说,一边扭头向跟在后面的俩徒弟,“拿上担架!”俩徒弟轻轻点头示意明白。
云雷到后院向西北角一指,果然,见一黑衣男子面朝下,躺在一片秋菊丛中。云泰快步上前,将黑衣人翻过来。发现他衣上浸满了血,只因衣服黑色,不留意还看不出来。
云泰探了探他的鼻息,又试了试他的脉搏。长舒了一口气:“还好,尚有一口气。能不能治,还要再看看他的伤势。”对两徒弟说:“向安,于寅。轻轻地将他抬进去。”
云泰帮着扶着这黑衣人,抬了进去。走时又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片被糟蹋的菊花,和在花丛中的云雷,轻轻摇了摇头:“哎”一声。不知道是因为这些开得正好的菊花可惜,还是预感有不好的事情将发生。
原来云雷站在花丛,看见黑衣男子躺身处,七八步开外的菊花丛里有东西闪闪发光,云雷便拔开与他齐腰的菊花,走过去,才发现是一个灰色包袱,应该是这黑衣男子的。包袱上有此血渍,还被利器划破,露出来一只紫乌色的角,十分光滑,似铁非铁,似石非石。要不是此时夕阳入山,阳光恰好反射,否则云雷也不会发现。
云雷用右手想把它拧起来,没拧动,于是双手齐上,把它拧出了菊丛。
他父亲已将那受伤的黑衣人送入外堂医治。
云雷跌跌撞撞将包袱也拿到外堂中间放下,累了一身汗。心想:“这东西长不过尺许,宽和厚不过几寸,怎么这么重?少说七八十斤,就算是块铁也不及这十分之一重吧?”
云雷一边揉着胳膊,走到治疗榻边。
此时,父亲已经将此人黑色血衣剪开,两徒弟也在帮着清洗。
云泰仔细查看,不时嘴里还轻声说道:“胸口被刀砍中,还好没有伤到大脉。背上被利剑所刺,伤口很深,再进半分,刺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