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然一脸平静地躺在椅子上,神色淡漠。
她当然知道她敢强行拽着她去堕胎。
她是谁?是第一炼毒世家的掌权者,心狠起来,就连家族那帮老东西都避让三分,不敢与之硬碰硬。
但知道又如何,真以为她会惧怕么?
不不不,她从回到家族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将自己架在了火上烤。
她的结局,其实在回来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了。
要么,她被推上家主之位,为于氏奉献一生。
要么,被族中那些野心家啃得连渣都不剩。
早就预料到的结果,于她而言无关痛痒。
“母亲既然心中有了抉择,又何苦在这儿歇斯底里呢?我跟我腹中胎儿两条命,不值什么,您若想取,随时动手,
如果不取的话,那就别怪女儿不孝,拼了命的逃离于家,如今我也是个母亲了,为了孩子,我不会坐以待毙的。”
于嫣强忍着冲上去拎起她的衣领厉声训斥的冲动,咬牙问:“你是不是还在念着时家那小子?”
于然苦笑,提醒道:“他跟他的未婚妻正在举行订婚宴,现在整个名流圈都知晓了,
母亲,您是过来人,跟我父亲蹉跎了这么些年,应该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破镜难圆。”
于嫣浑身剧颤了一下,这番话,算是捅到了她的心窝。
她跟秦渊经历了那么多,如今确实无法破镜重圆。
白纸脏了就是脏了,再怎么去洗白,也洗不掉内在的脏污。
“既然你明白这个道理,也知道你跟那小子再无可能,为何不试着放下?
我保证,只要你打掉孩子,这继承人的位置还是你的,那帮老东西不敢把你怎样。”
于然静静地注视着她,叹道:“母亲,我腹中怀的是你亲孙子,你为何就不能放过她呢?”
于嫣狠瞪着她,磨牙道:“因为家族容不下这个孽障,我没法保住她。”
“不不不,你能保住她的,只要你有那个心,就一定能,因为如今整个于家尽数掌控在你手里,你若执意护她,无人敢阻……”
“够了。”于嫣有些浮躁的开口打断她,冷喝道:“我意已决,你说再多也无用,
再给你两天时间考虑,如果你还是这副鬼样子,那我只能采取强行措施了,
到时候如果你真的想随这个孽障去死,那便死吧,我送你父亲下去给你们陪葬。”
又拿父亲威胁她。
于然有些好笑,父亲如今已经病入膏肓,即使她不动手,她也活不了多久。
“您慢走,我不送。”
幽幽吐出这六个字后,于然缓缓闭上了双眼。
她知道,想要带着父亲逃出去难如登天。
因为母亲已经有所警惕,势必会调派更多的人手看护她。
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只能听天由命。
即便最后她,父亲,以及孩子都死了,那也是黄泉作伴,相信父亲不会怨她。
于嫣看着她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气得脸色铁青,在原地足足站了三四分钟后,这才拂袖而去。
原以为时家那小子薄情寡义,丢下受孕的她去娶别的女人,能让她彻底死心,同意流产。
可没想到她如此固执,即便被抛弃了,舍弃了,依旧死守着这份情,拼了命也要生下那个负心汉的孩子。
终究是太过痴情,跟她年轻时候一样。
只不过她们的做法完全不同,她因为负心汉的背弃,在情场里肆意挥霍,纸醉金迷。
而女儿呢?却枯守着那份情,至死不渝。
说到底,她终是不如这丫头。
于嫣离开后不久,于然起身朝人工湖方向走去。
这两天母亲盯得紧,沈嬛没法来她的住处,她只能主动去湖边跟她碰面。
湖心亭,于然找了个阴凉的位置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