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挪动,触感一片冰凉。
他应该早就走了。
昨晚那般深情的宠爱她,把她当做最珍贵的瓷器来呵护。
天一亮,他就绝情的离去,不曾留下任何话语。
原来男人无情起来,真的能让人在沉寂中品尝到死灰般的绝望。
无烟盯着头顶白色的天花板,悲怆之下,唇角竟缓缓晕开了一抹凄美的笑。
她就知道昨晚只是上天给他们安排的一场梦,华而不实。
她还在奢求什么呢?
口口声声的说要理解他,体谅他的难处,不能自私的将他困住,让他左右为难。
可真正到了这一刻时,她又心生不舍,贪恋他的气息,贪婪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语。
呵,这或许就是所谓的矛盾综合体吧。
愣愣地盯着天花板瞧了好半晌之后,无烟这才撑着不适的身体下地。
她胡乱套上衣服,脚步虚软的冲进洗手间。
十多分钟后,她恢复了一贯的高冷姿态,面无表情的从里面走出来。
没了男人又如何,未来的路还得走。
如今有许多隐世家族都在觊觎第一宗门之位,她必须打起精神,前面还有一场硬战等着她应付呢。
走出房门,见伺候司徒夫人的中年女佣正侯在门口,她微微一愣。
“慧姨,你怎么在这儿,可是我母亲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她担心萧暗的离去会牵动母亲的情绪,引发母亲的旧疾。
越想,她心里越着急,也不等慧姨回答,大步朝病房走去。
慧姨在后面喊道:“哎呀大小姐,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想……”
不等她把话说完,无烟已经冲到了司徒夫人所在的病房,因为惯性,她扭开门把后直接栽了进去。
“妈咪,您没事吧?”
抬头的瞬间,对上了两张含笑的脸。
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木讷的伸手揉了揉眼睛。
短暂的黑暗过后,视线再次变得清明,而那抹熟悉的身影依旧还在。
是真真实实,不是幻觉。
无烟意识到这点后,渐渐红了眼眶,浑身也开始哆嗦起来。
司徒夫人笑骂道:“都是要做家主的人了,怎么还这么毛毛躁躁的,
再说了,我能有什么事?不过是想让阿慧去喊你过来吃早餐罢了。”
话落,她偏头望向已经站起来的萧暗,温声道:“别理她,你坐下来好好吃。”
萧暗朝司徒夫人颔首,然后转头望向门口,唇角勾着浅浅的笑,视线紧缩在无烟身上,满含深情。
也不知道彼此对视了多久,当无烟察觉到双腿在发颤时,耳边突地响起男人低沉浑厚的声音:
“别傻站在那儿了,你明显体力不支,要是就这么瘫坐在了地上,有损你一家之主的形象。”
无烟俏脸一红。
他昨天实在太强势了,恨不得碾碎她身上没一根骨头似的。
双腿没有得到舒缓,如今站了这么一会,确实有些撑不住。
不过这不影响她朝他狂奔而去。
“暗哥哥……”
萧暗顺势张开手臂,将她纳入了怀中,承担了她身上所有的重量。
她也不管亲妈还在不在场,圈住萧暗的脖子仰头朝他亲了过去。
“我以为你走了。”含糊不清的声音从她齿间溢出,夹杂着丝丝缕缕的颤音。
萧暗凑到她耳边,用着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道:“我不会悄然离去,至少会给你留封信,感谢你昨晚的慷慨相助。”
无烟满心欢喜,很聪明的没问他还要不要走。
不管他后面是否要离开,这一刻他给了她体面与尊重,让她觉得自己是他在乎的女人,而不是那种睡了一夜就能弃如敝履的草木。
“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