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墙角里,一抹黑影若隐若现。
福伯屏气凝神,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让萧暗看出他在偷听。
少爷要放了司徒家那个女人?
为什么?
他不是已经查到萧家覆灭全都拜司徒无烟所赐么?为何还要在背负着血海深仇的情况下对她动恻隐之心?
难道那些风月情事比萧家枉死的数百条人命还要重要么?
少主到底在想什么?
福伯脑海里浮现出自己的儿子在火海里哀嚎惨叫的画面,不甘与愤怒渐渐吞噬着他的理智。
他当年救萧恩,可不是让他心慈手软,放了罪魁祸首的。
如果他没法狠下心复仇,那他就不再将他当少主看待。
一个不想复仇的人,没资格得他誓死拥护与追随。
既然这小子狠不下心,那他就自己想办法让司徒无烟下地狱。
想到这儿,他悄悄隐了下去。
刚回住处,就撞到门口踌躇的尹权,福伯眸光一动,计上心头。
他靠自己的能力,是杀不了无烟的,唯有借这位公子哥的手去折腾她了。
“大少爷,如今已经夜深了,您怎么还不回房歇息啊?”
尹权轻咳了两声,私下环扫一圈后,压低声音问:“你能放我去地牢么?我想见见灵族嫡女。”
福伯眼里的阴冷之色渐浓。
果然,这小子是来找‘苏千辞’的,那就好办了。
“大少爷,家主可再三嘱咐,不准让您靠近灵族嫡女。”
尹权摆手,“别拿老东西来吓唬我,我就问你,怎么才能去地牢,
如果你让我得偿所愿了,我保证你以后一定能得到重用。”
“这……”福伯故作为难。
尹权瞪眼道:“别跟我说你没法子,你是萧暗的亲信,如今人由他看管,等同于你在看管,
这深更半夜的,悄悄放一个人进去,对你来说不过是小事一桩,难道你还想推辞么?”
这事儿本就顺了福伯的意,他自然不会推辞,刚才也不过是做做样子,免得被他怀疑。
“我与暗寄居在尹家,以后还得仰仗大少爷提拔,您的事,就是我的事,
既然大少爷心里惦记着灵族嫡女,那我自然是要让您得偿所愿的,识时务者为俊杰嘛。”
尹权刚准备哈哈大笑,可一看场合不对,只能强压下喜悦,伸手拍了拍福伯的肩膀。
“你倒是比你家主子要圆滑得多,那我现在可以去地牢了么?”
福伯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轻语了几句。
尹权听罢,唇角勾起了一抹坏笑,“你这老东西,半截身子都快入土了,脑子倒挺好使的啊。”
“多谢大少爷夸奖,那您等我的消息?”
“好。”
深夜十二点,看守地牢的黑衣人换岗,尹权穿着黑色劲装混在了换岗的人群中。
等一切就绪后,他拿着腰牌大摇大摆的朝地牢最深处走去。
到了关押无烟的石室后,他伸手推开石门走了进去。
无烟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听到脚步声后,整个人一下警惕起来。
尹权径直走到床边,伸手去准备去撕无烟的衣服。
结果对方一个翻滚,轻易避开了他的咸猪手。
尹权眼里划过一抹诧异之色,“你,你不是中了麻醉剂么?怎么能动了?”
无烟冷嗤了一声,“你别忘了,我是神医妙手,你觉得这世上有什么东西能困得住我苏千辞?”
无烟仍旧没有点破自己的身份,还是以苏千辞自居。
尹权缓缓屈膝,做出了迎战的准备。
“这样也好,能动,能打,能还手,总比躺在床上如同一条死鱼要强。”
说完,他抡起拳头朝她挥了过去。
无烟心中冷笑。
还当她是病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