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总制,这个似有不妥。”
“怎么不妥?”
“现在到了秋收时节,现在收回这些田地,岂不是会耽搁秋收?而且也会耽搁秋种。陈总制,是不是也应该考虑这些。再说一旦收回这些土地,那么租田的佃户,不是白干了一年,他们冬天吃什么?”
有个人还是站了出来。
当然,他也不是傻子。直接说自己反对陈九畴的做法。
而是拿出秋收、秋种的事情。
陈九畴摆摆手,道:“别跟我扯这些。我一直都在边关重镇带兵打仗,不懂你们这些弯弯绕绕,也不想知道这些。我只知道皇上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从明天开始我就要清查任城卫屯田,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我今天就是通知你们,不是征求你们的意见。”
站起来询问的那个人,瞬间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其他士绅更是生气。
陈九畴看起来完全是油盐不进。
陈九畴继续道:“还有,我在这里警告大家一句。在我清查屯田的时候,我不希望有任何人过来阻拦。只要有一个人过来阻止,或者过来捣乱,影响我收回屯田。那么我才不管是谁过来捣乱,我就全面清查屯田被侵占问题。到时候不管涉及到谁,只要是侵占屯田的,我让他倾家荡产。要不是皇上仁慈,选择既往不咎。要是按照我的脾气,敢于侵占屯田的,全都应该抄家流放。”
杀气腾腾。
陈九畴完全是杀气腾腾。
弄得这些人都胆战心惊。他们也不是没有见过朝廷大官,可是跟陈九畴这样的官员却不多见。
谁敢捣乱,我让你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都听清楚了,那就走吧。送客。”
那些地方士绅都是冷着脸离开。
看到他们都离开,唐顺之忍不住道:“陈总制,我认为他说的还是有道理。现在回收屯田,会影响秋收和秋种。不仅如此,那些佃户的生计也的确是问题。”
秋收和秋种还好说。
那些佃户呢?
他们好不容易干了一年活,只要秋收之后,上交赋租剩下的就是自己的粮食。虽然不会很多,但那也是他们一家未来一段时间的口粮。
可是一旦被朝廷收回去,那么这些佃户就什么都没有了。
陈九畴摇头。
明白唐顺之虽然才华横溢,但并没有处理过实际问题。不过看在唐顺之真的是大才子的份上,陈九畴还是给他解释道:“治大国如烹小鲜,很多事情需要谨慎谨慎又谨慎。皇上乃少有之明君,有一番雄心抱负。但登基之后,不管是面对草原部落,还是关于土地丈量,卫所问题,都是选择稳扎稳打,一步一步来,从来不会激进。到现在已经是嘉靖九年年末,依旧是没有全都完成。朝廷虽然一直在推动,皇上一点不着急,就是因为皇上知道有些事情急不得。以后你们不管是领兵打仗,还是坐镇一方,都要知道这一点。”
唐顺之和罗洪先两个人都是很认真的听。
他们是刚刚入仕的官员,而陈九畴是入仕近三十年,政绩出色的大佬。朱厚熜让他们两个来山东,也是为了让他们跟陈九畴学习。
“大方向是如此,但要处理某些具体事情的时候,时间就不能拖。孙子兵法曰:兵贵胜,不贵久。说的既是这个。朝廷对草原部落采取的就是长期围困,可是每一次双方军队碰到,采取的都是迅速解决对手。去年的几场战争,都是速战速决的模式。卫所改革也是如此,朝廷在全国的卫所改革上很是谨慎,轻易不会进行卫所改革,担心酿起兵变。但是一旦决定在某个地方进行改革的时候,都是采取果断措施,不会拖拖拉拉。因为这种事情拖则生变。”
“若是今天我因为秋收、秋种,还有佃户的问题,稍微表现出犹豫,他们就会群起而攻,要求我推迟清查屯田。而一旦我推迟屯田,那么他们立马就会找各种关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