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示陈九畴在城墙上,那可是左右开弓,跟那些武将一样。
为什么杨一清总是说,陈九畴舍身为国,在保卫肃州事情上立下殊勋。就是因为陈九畴敢于去肃州,和肃州共存亡,稳定了肃州。大明朝以文驭武,所以文官领兵打仗不在少数。但大部分文官只是下命令,真正打仗都是让那些武将冲锋陷阵。少有文官跟武将一样,带兵突击的。但陈九畴不一样,以文官之身,却做了武将该做的事情。
大明朝能够保住肃州,陈九畴功劳当属第一。
“起吧。”
朱厚熜好一会才开口。
“谢皇上。”
“给他个椅子,让他坐下。”
“罪臣不敢。”
陈九畴这一路上也是大为受惊。
谎报战果,这可不是小事情。陈九畴多年带兵打仗,比谁都知道这一点。特别是对于皇帝来说,本来就忌惮领兵打仗的。不管是武将,还是文官,只要是和军队有关系的人,皇帝都会忌惮。所以涉及到军队的问题上,帝皇一直都很敏感。
现在谎报战果,皇帝必然震怒。
而且更大的问题是,现在不是杨廷和当政的时候。如果杨廷和还是内阁首辅,那么杨廷和肯定努力保住自己。但是杨廷和致仕,费宏当内阁首辅,陈九畴一点不认为费宏会保自己。
陈九畴和费宏可是没有多少交情,或者说基本上没有交情。陈九畴是正德年间崛起的官员,但那个时候费宏早就辞官归家,在家里握着。
陈九畴是在陕西直接被都察院扣下来的。
从陕西到京城这一路,是都察院派人押解。虽然都察院那边态度还可以,并没有完全把自己当成是罪犯。但这一点没有消除陈九畴心中的惶恐。
一路上他也听到了朝廷的争论。
特别是皇帝的宠臣,内阁阁臣王瓒,原兵部尚书,现在的吏部尚书王宪都是主张严格处理自己的。甚至传到陈九畴耳朵当中,就是这些人要求皇帝处死自己。
听到这些话陈九畴怎么可能不惶恐。
“让你坐,你就坐。”
“谢皇上。”
朱厚熜再看了看陈九畴。
看起来这段时间陈九畴也是受惊过度,没有好好休息。满脸的疲惫,是溢于言表的。虽然是要见皇帝,所以衣服都是干净的,但依旧是囚服。
朱厚熜可以想象,陈九畴在肃州城墙指挥千军万马的英姿。想到这些,朱厚熜就摇摇头,叹息道:“陈九畴啊陈九畴。你说说,朕应该怎么对你才好。”
“罪臣辜负皇上信任,罪该万死。”
陈九畴再次下跪。
朱厚熜冷哼道:“起来吧,不要动不动跪。朕登基之后,时常有人跟朕说,陈九畴知兵,且浑身是胆,是朝廷栋梁,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肃州一战,你打的也很好。你不惧危险,舍身为国,朕很满意。本来朕想,等你稳定了肃州的事情,就把你调回来。可是你说说,现在这种情况,你让朕该怎么做。你可知道朝中有多少人要求朕处死你。”
“臣罪该万死。”
陈九畴没有任何的辩解。
态度很好。
面对皇帝就是认错。陈九畴已经想明白了,朝中大臣闹得再怎么热闹,最后决定权还是在皇帝手中。朱厚熜这个皇帝,不是耳根子软的皇帝。大臣的话,只能是给皇帝作为参考。如陈九畴这个级别的官员处理,最后还是要看皇帝的想法。
因此在皇帝面前,陈九畴哪里敢有辩解。
就是认罪。
“你有功,但你的错太大,朕不能不罚。你可清楚?”
“罪臣明白。”
“肃州之战,朝廷对你一切奖赏全部收回,你可接受?”
“罪臣接受。”
陈九畴原来是以都察院右佥都御史的身份,巡抚甘肃。肃州之战后,朝廷提拔陈九畴为右副都御史,总制陕西三边军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