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话拨遣解除
空海想到此,眉头不禁又蹙了一下,将思绪收回到高岳的身上。高岳的全身被白光笼罩,若要形容此时的他,就如同天上的仙子,应该说是睡着了的美仙子。
空海的心中是一颤,上天赐予这个少年如此的美貌,就注定了他的人生必定多波折。这个世界是平衡的,一得一失。天生美貌,必定伴随着挥之不断的感情烦恼。
空海的心中暗暗的为高岳惋惜,心想:“这个少年若是生在平常人家,长相平庸些,就能安安稳稳的渡过一生。他现在虽然被贬,不再是太子,但以他的相貌,想必将来也是烦恼不断,一生都难以安稳。”
高岳身体中的阳气已经充盈,五行都平衡协调了,身体无碍。但明明身体没事,却不能醒来,着实奇怪。看来,要让他醒来,要找出他昏迷的原因才行。
空海慢慢的将高岳的右手松开,将口中的咒音停止,将自己法身与本尊分离。宇宙玄空中的光明消失,空海恢复到平常人的状态。没有了法身的支撑,空海感到异常的疲累。他的肉身已经连续多日没有好好休息,加上他之前被人下了咒,空海知道,如果自己再强行施法,肉身会支撑不住。
房间内漆黑一片,不知不觉,原来已经是神无月十九日的半夜。空海点燃了房间的烛台,看到桌子上有翠儿留下的糕点与茶水,登时觉得饥渴难忍,连忙拿起来就吃。这个时候先填饱肚子,恢复体力为先。吃了东西之后,空海拿起茶壶,给高岳喂了一点水。看到高岳的身体机能正常,空海对他的担忧也就放下了一些。
明天就是廿十日,也是第七天,如果还寻不回正子内亲王的魂魄,正子内亲王的性命就难保了。这个时候,空海最、最担忧的还是清泷。正子内亲王的性命、自己的性命、密宗的前程,与千年护法龙神清泷相比,都是无法比拟。清泷比任何事,任何人都重要。在自己的心中,清泷最重要。但自己却屡次舍弃清泷。空海心中——悲痛欲绝。
望着高岳,空海心中不由得想到清泷。若清泷出事,自己有何脸目去见九泉之下的惠果恩师呢?
点点滴滴的记忆重上心头……空海重新忆起与清泷的第一次相见。在自己准备回国的那个晚上……
那一晚,月朗星稀,夜风习习,自己被叫到惠果恩师的禅房中。恩师捉住自己的手,拉着自己坐在他的身边,脸带笑容。年事已高的惠果大师,最近的身体状态越发的差了。那历尽沧桑的和蔼笑脸中布满了一叠一叠的皱纹,宛如弯弯曲曲的羊肠小道。
恩师枯槁的双手有点凉,被这双可以打出无边法力的手,被这双举世无双的国师之手拉着,空海却可以感觉到,这双手如今彷如瘦得只剩下骨头。空海心中思绪起伏,恩师的精力一日不如一日,着实令人担忧。空海心中越难过——恩师这几天又清瘦了。惠果恩师天命将至,这是人、神都没法阻止的事。生死有命,修行人本该勘破生死,不该生出眷恋与不舍。
但空海一想到惠果恩师对自己泻瓶相授之恩,而自己没法再回报这份深情,就忍不住心头一酸。空海侧过头,堪堪忍住了眼中的泪光,余光窥见桌上摆着一本刚刚写好的册子墨尤未干,旁边摆着一碗药,已经放得凉透了。空海望着那碗药,心疼着恩师的身体,说道:“恩师,您的药已经凉了,我帮你去热一热吧。”
一见到空海,惠果的脸上就带着温暖的微笑,伛偻的身体也洋溢出勃勃生机,他说道:“先别管药,空海,你快看看为师为你准备了什么?”惠果拿起墨汁尚未干透的那个册子,放到空海的手上,说道:“这些都是为师记录下来,你将来需要继续进修研读的经典,还有你需要带回东瀛的法具器皿、佛画、卷、籍,为师想到的都记下来了,你快来看看,为师担忧有遗漏,所以将你叫过来核对一下,以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