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伙好容易有了个落脚方,一句话说走就走了?
好容晚找到了这么些个好营生,豆干一直都供不应求,布包也卖得比做得快,苇编器物也在稳定增长,这些说扔就扔下了?不觉得可惜吗?
有人还存着些侥幸心理:也许并没有到要逃离的那一步吧?
四盛站在院子中间,对着众人道:“大家伙只管收拾行李,心别慌,当时咱们停在这里是为了活命,现在要离开这里也是为了活命。
我们把坡底村的房地都能舍下了,现在置办的这点东西还有啥舍不下的?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保住了性命,现在舍下的,以后咱们都能再挣回来。”
听了四盛一通话,大家的心瞬间便安定下来,离开是为了活命呢,他们这些人一路上都见惯生死的,只要人活着,有什么舍不下的?
大家伙慢慢平静了下来,院子里依旧忙碌,但却没有了刚开始的慌乱。
孙何氏打包好行李,便去了牛智信家的茅草棚。
这回她没有再像以前那样,通过牛老太给牛智信传话,而是大大方方地直接去见了牛智信。
这段时间,孙何氏经管着合作社的布包生意,跟大家打交道多了,便也有些放开了。
大家伙并没有因为她是个寡妇而轻视她、欺负她,更没有传出什么不好的闲话。
反倒因为她带大家做的布包有了许多收益,使得大家还高看一眼,平日里跟她说话都带了些尊重和赞赏。
见牛智信停下了手里的活望着她,孙何氏便开门见山地道:“信叔,我想买辆骡车,你能不能找懂行的人帮我去镇上走一趟?”
牛智信有些惊讶,“买辆骡车可不便宜呀,”话一出口,牛智信便想到了这几次的分红,又改了口道:“主要是骡车买来后,还得有人赶车,还要操心着待弄牲口,你个女人家……”
孙何氏道:“信叔,我想买个二手骡车,应该会便宜一些,至于赶车和待弄牲口的活,我可以慢慢学,路上不能再拖累大家伙了。”
其实,以前在路上,她家拖累最多的还是牛家,她家儿子孙红勇大多数时间都是坐在牛家的骡车上的。
现在又要上路,她必须得做长远打算了。
牛智信也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既然孙何氏拿定了主意,他帮她安排便是,“那我就让人帮你去买吧。”
牛智信想了一下,又道:“上路了,不行就让赵老二帮你赶车,赵老二媳妇跟你一起坐车上,也好抽空做些活计。”
赵家劳力多,让赵老二帮孙何氏,赵大头他们也不会不同意,但一定得带上赵老二媳妇,赵老二媳妇身子弱,走路有些吃力,她有了车坐,也是给赵家解决了一些烦恼。
这段时间,赵老二媳妇一直跟着孙何氏做布包,两人也很是处得来的。
这样的安排双方都不吃亏,也能避了嫌,孙何氏感激地谢了牛智信。
牛智信当即就派了大盛和赵老二、赵老三几个去镇上去买骡车了。
大盛他们除了帮孙何氏买车外,也还要给合作社添辆骡车。
合作社里为三个营生置办的家伙,以及没卖完的布包苇编什么的都得要用车带走,这些可是赚钱的家伙什,不能随意丢下了。
四盛说通了王老太,叶家也要再置办一辆骡车,这样路上就不会那么紧张了。
天黑之前,大盛几个就赶了三辆半新的骡车回来了,车上还有给各家代买的各种物件。
吃完晚饭,牛智信给各家传了消息,今天在这里再住一晚,准备明天晚上出发。
张老三中午已经把今天订的豆腐拉了回来,那不管怎样,豆干就得要做上了,妇人们收拾了一回行李,就又赶着去豆干屋忙活了。
晚上,四盛正在豆干屋里调卤料,就听赵老大站在外边叫他,“四叔,马村长来了。”
马顺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