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盛会过去已久，富强钥公子也没再来过这金山观。洛零始终记得富强钥那显得轻浮却掩不住风华的气度。
一直以来，洛零待道书经文一丝不苟，咬文嚼字，若在读经书的那一刻有一刻出神，内心便会焦灼不安，于是再耗一点心力，立求理解得更深、更透彻。
和昼师兄总是赞扬洛零这一点，若看着洛零，眼中有赏识，又于赏识中透露出一点忧虑。师傅对于洛零，也是几分不用再言的认可，此时，洛零于道书经文上的造诣在众弟子中已很合格。
赵纤师妹在这方面要逊色一些，故总会惹来上官虹犀利的嘲讽，有时连带管许师妹与洛零，甚至与赵纤师妹本毫无干戈的雨绮于旁侧也要添补一刀。
三人造诣皆不如上官虹，她虽不是门内子弟，但很注重修行，记忆聪慧，在经书上的造诣总是好，有精于比较，总是妒忌于她前面的师门子弟。
离盛会过去一月有余，师门中将会有一次重要的考核，以检验师门子弟修行半年的学果。
此刻，赵纤师妹仍在早堂经殿内温习道书经文，明日就是考核。红黄烛火照在她那椭圆轮廓的额头上，外面的夜色里月华阴柔。
“师妹。”洛零悄然而至。
看着赵纤师妹眼中的细致、又透露一点倦意的削廋躯体，洛零轻言道。
从被外面的早堂经殿内透露出的烛火吸引，她知道赵纤师妹在这里。
“洛零！”赵纤师妹抬眸，转而看向手中的经书。
“已经很晚了师妹回去吧！”洛零走过去，看了看她手中的道书经文，正是道德经的第七十六章：人之生也柔弱，其死也坚强。
草木之生也柔脆，其死也枯槁。
故曰坚强者死之徒，柔弱者生之徒。
是以兵强则灭，木强则折。
强大处下，柔弱处上。
“可……不用了，我还有很多都不甚明白，明日就是考核了，还有《南华经》待读。”赵纤忧虑。
“那我留在这里助你理解有什么疑问可以询问我。”洛零温和道。
“这里至这里______”
“好。”
“……”
于是，时辰过去一二，洛零留下赵纤师妹温习《道德经》与《南华经》，虽一字一句看似少，背后都有玄意与精深的解释、基本释义，连同注解。
翌日。
考核设定在大堂殿外。
从晨起的清爽至午后的干燥考核进行两场，分别是《道德经文》《庄子篇》，每一场在一个时辰至两个时辰之中。
宣纸上染着笔墨，师门子弟纷纷听师傅口头之题，在宣纸上书写。
上官虹得得意意，嘴角倾斜的弧度飞扬；艺兴师妹志在必得，沉沉稳稳；洛零立求精心，故赶着时日，下笔也越快，可细致不输艺兴师姐与上官虹；赵纤、管许师妹手中笔停停顿顿，总有纠结；雨绮在师傅不备的眼神下四处瞥尽……
事实上，这一场考核中最清醒的人始终是师傅，将底下弟子的行为心性一收心底，自然也包括雨绮不正的行为。
底下弟子中，论性情人，至纯是赵纤师妹与洛零。
考核结束后，老道姑命令雨绮独留下。
回去的路上，赵纤忧心不语，洛零知道这一场考核于赵纤师妹很为难，没有言语。
“啊，怎么办赵纤师妹，我所了解还不多。”管许师妹同样忧虑。
“我也是。”赵纤师妹面色显得不好。
本想说点什么，但洛零选择默默倾听。
……
考核成绩于第二日辰时公布，当黄布布告贴于金山观正门内侧，意味所以人的考核成就都将公布于大众视野。
赵纤师妹看着自己是在师门子弟的成就居于丙等，位列倒数第二。管许师妹位列最末，艺兴师姐、上官虹位列甲等，洛零排名第五，位列乙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