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零醒来,见自己躺在这个肃静之地,灰白色之地,如此寂静却如此宁静,看到这里显示禁尘绝欲的陈设,洛零恍然明白自己身处什么地方。
她的目光淡淡无交汇、无意想地直视,心里有一股深深的怅惘家没有了,娘亲、父亲没有了,就连阿弟也没有了!泪水,大肆大肆滑落失去亲人的痛苦此刻笼罩了整个世界,变得灰寂痛苦起来。这个世界,真的只剩她一个人了她做梦也不曾想到这些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还未能从那场掠夺抢杀中醒过来,还未能承受这个事实。
大紫国,江山易主,北方的反叛势力卷来,她的家,小小的一角,不能免于腥风血雨、惨无人道的掠杀。
可是,她真的好难过她不愿自己的亲人死去可他们就是没了,弟弟没了,妹妹没了,阿月没了,她们都没了……所有所有证明她幸福的日子全都没了。
任泪水肆意流下任眼眶红上一圈又一圈,她就是止不住哭泣,忽略了所在地,忽略了时间流逝。
何时,木门被人打开,几位年纪较轻却略略年长于她的男女随一位年龄很大的老道姑进来。洛零看去,老道姑一身出尘道服不随年龄而损其清风道骨,她肃冷庄严似书上的高仙,而其他人的是她的弟子,个个着道服、头束道冠,服饰没有任何差异。
洛零抹去眼泪,道姑向她走进。
她是一个看上去严厉却眉目慈善的老者,走近她她用自己的半截灰袖逝去洛零两颊的泪水,开口道:“不哭。你我有缘。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孩子。”
“洛零。”洛零本是一个怕生胆怯之人,但在老者面前,却没有不安。
道姑继续言道:“洛家已成一片残垣,贫道机缘巧合发现你,你的身世,贫道心里感到惋惜不已。逝者已矣,当放下。”
洛零随着这话想到自己于血泊声中跌入几寸洞穴,她本是要拉着弟弟与母亲一同逃亡,却在持刀的人群中被绊倒而失去了意识,醒来才发现自己跌落到了洞穴之中。手脚有撕裂的伤口。可当她醒来,终于看到一线光亮,出来,才知那个洞穴竟通向洛家的后庭,若早知这个去处,他们就不会死了,真是天意弄人。
看到这个被烈火烧成灰的地方看到地上消散不去的血迹,她找不到任何一具尸体,找不到弟弟找不到父亲、母亲!但结局,她心内冷冷地明白,她们的尸体必然被送到城郊乱葬岗去了,因为街市上有迹可循。洛零,失魂落魄地一路走一路跌撞,发丝凌乱,衣衫都被掩盖起来,曾经体面的小门户里的嫡女,现如今一无所有,一具失魂落魄的小小之躯。
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来的乱葬岗,那些呵斥声、出入禁令声,一件一件件饰物落到别人手上,她不在乎,她只想在这黑暗幽森之地、发出尸体腐臭之地找到自己的亲人。
洛零不敢夜晚来临去那个地方一些动物的嘶鸣,一种幽森刺目又耀眼,洛零很害怕,不敢接近,本心畏惧鬼神的传说,于是孤零零宿在四百里外的森林隐秘处。即使这样只有一个人的黑夜仍然充斥恐惧,但痛苦眼泪覆盖了她的心脉。
第二日,天蒙蒙亮起,洛零跑去乱葬岗,告诉自己别害怕,一个个巨坑堆满了身体残缺的尸首,连同腐烂的死人之气,洛零无目的搜索,她找不到,她只能这么做……
她能做什么?靠一己之力去搬动那数不清的尸首吗?洛零看着自己移动过的尸体的手掌上、脖子上的泥土,以及身平第一次触到死人她脑海里想到的只是阿弟、父母亲死去的痛苦,一定一定很痛苦吧?
泪,无情地滑落。洛零看着自己手下一具具沉沉的尸体,再看数十个死人坑,这一瞬,只有绝望,她要怎样才能找到他们!
她大喊着大哭,想宣泄内心无以复加的悲苦,像孩童那样,受了委屈就可以哭出来一样,越到后,哭声止住,洛零很累很累,倒在空地上,眼前一切都已模糊……
醒来,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