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霏烟迟迟都不敢相信。
她试着唤了唤对方的名字：
“阿灿？阿灿你不要吓我……”
这一定又是这家伙的恶作剧。
从她第一次见到他，是在河里扑腾的时候，她就觉得宗灿是个不靠谱的家伙。那么这次，肯定也是在逗她的，对不对？
可惜，宗灿不会再醒来了。
云霏烟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那些脑子里封存着的记忆，也彻底苏醒了。
她捂着剧痛的太阳穴，只觉得头痛欲裂。她看着眼前正在逐渐消散的宗灿，心中悲愤欲绝。
“轰——”
有九天雷劫倏然降世，全数打落在云霏烟的身上。
可她已经麻木了，感觉不到痛楚了。
抬手间，将这虚假的幻境毁灭，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人影化为虚无，云霏烟在一片银华中，怒发冲冠，飞升成神。
没错。
她渡劫成功了。
可付出的代价，却是死去的宗灿，再也无法出现在她面前了。
云霏烟茫然的行走在一片漆黑中。
她跌跌撞撞、踉踉跄跄，也不知道自己此行的终点是哪里，只能凭借着颈间那枚同心结的温暖，不断地、不断地向前走着。
终于，她似乎感觉到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那人温暖的体温，身上好闻的气息，都和那个她朝思暮想的颀长身影重合起来。
云霏烟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人还在蓬莱岛。
而头顶上方的，却是完好无损且安然无恙的白泽帝尊。
“阿烟，你终于醒了……”
白泽看到她醒来，最开始也很惊讶，但是当他感知到正在消散的桂花结时，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怀中的女子最初是懵然，随之浮现的是喜悦，再然后，便是浓郁到化不开的悲戚。
“大白犬。”
云霏烟再也憋不住内心的悲痛，她流着泪，伏在白泽的怀中，紧紧抱住了他温暖的身躯。
“宗灿他……死了。”
“嗯。”
白泽轻轻点头，“我知道。”
“他再也醒不过来了，我再也听不见他的声音了。”
女子嚎啕大哭，像是一夜成长。
她顾不得自己飞升的喜悦，心中最大的是悔恨和遗憾。
如果自己当初能够早点回想起来，早点挣脱绳索，不要优柔寡断，不要自暴自弃。
是不是，就能够有机会挽救宗灿的性命？
“霏烟，你终于醒过来了。太好了！帝尊大人他为了你，重新凝聚魂魄，已经守在你身边几天几夜了。”
“我们大家都以为你快不行了，可是帝尊大人却坚持着。他说只要他的同心结还没有熄灭，你便一定会成功活着醒来。”
“只不过宗灿神君他好像……”
白泽对天歌等人比出了“嘘”声的手势。
不要再说了。
宗灿为了守护阿烟，还是死在了幻境中。
这对云霏烟造成了巨大的打击，她可能需要花很长很长的时间，才能接受这个事实。
现在，还是不要打扰她了。
*
“大白犬，你能给我唱首曲子吗？”
云霏烟抽泣着，窝在他的怀中，拼命的汲取着他的味道。
“我想听。”
“好。”
白泽连想都没想，便答应了她的要求。明明之前他还曾经说过，无论如何也不会在她面前唱歌。
大抵，也是因为帝尊大人的心中，怀着对宗灿的深深歉疚吧。
“对了，秋卓呢？”
云霏烟环顾四周，却没有看见火麒麟的身影。
“他也昏迷好多天了。”
天歌蹙着眉，和白泽一起，将云霏烟搀扶起来，坐到沉睡的少年身边。
“说来也是奇怪，他明明已经吃下去了玉素的内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