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子—!”
琴儿和瑟儿不可置信地望向陈纪微,眼睛里包含泪水,满满的不可置信。
而带着关自窈来的友儿也努了努嘴唇,但终究垂下了脑袋,没能开口。
瑟儿道:“今儿关娘子确实在宴会上出了些风头,也确实赶您回来得晚些,但...但这原本也不是娘子的意思。”
陈纪微听着这话心里头觉着有些好笑,这丫头,你这是帮你家娘子呢,还是害你家娘子呢?你这么说,依照柳依依的性子,她只会更加生气好吗?
哎?
更加生气?关自窈的目的,不就是让柳依依更生气吗?
那这丫头...这么说话,是真不会说话呢,还是...真的太会说话呢?
陈纪微看着瑟儿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打量和探究
琴儿听到瑟儿的话心道不好,赶紧磕头道:“大娘子最是宽宏大量,整个侯府上下人尽皆知,人人夸奖,人人拜服,今儿我家娘子不长眼,多有冒犯,惹您生气,您罚她是应当,还请您饶恕她一回,从轻发落。”
这似乎才是可以救人的明智的发言。不过,这两丫头的话连在一块看,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这出双簧唱得真不错!
陈纪微心中赞叹,话却顺着琴儿的话接了下去:“你说我宽宏大量,那我要是不饶恕你家主子,我岂不是心胸狭隘了?”
琴儿赶紧磕头:“奴婢绝无此意,只愿大娘子看着我家娘子初犯,给她一个机会,也好让府里下人知道大娘子心善。”
这话说得好,既给了柳依依台阶下,也提醒柳依依注重自己在府里的名声。只不过,柳依依的心胸可能比别人想象的,还要再狭隘一些呢。
陈纪微闻言笑了笑,道:“你说得是,你家娘子确实是初犯,所以我给她这个机会。”
陈纪微语气很温柔,但说出来的话却尤为狠毒:“你们两个丫头忠心护照,那便由你们两个丫头里的任何一个来替你们家主子跪了,跪上一炷香的时间,便放你们回去,这样如何?”
琴儿和瑟儿闻言眼里都多了几分恐惧,但这恐惧随即化为了决绝,她们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道:“奴婢愿意!”
陈纪微忽地拍手鼓了鼓掌:“真都是忠心的好丫头呢!但跪瓷片只要一个人便足够了,这两个人怎好呢?既然如此,关妹妹,你来指定她们其中一个替你吧!”
“不用了。”从方才起,一直静默的关自窈开口了,她的目光浸着冷意与恨意,“大娘子要罚我便罚我,让我的丫鬟替我算什么事情?”
“娘子!”瑟儿和琴儿一脸担忧。
“好了!你们两个自小与我一同长大,我看你们如同亲妹妹一般,怎么能让你们代我受苦?”
她说着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向着那地上的茶杯碎片就是一跪。
“呲——!”关自窈痛呼一声,要紧了牙关。
碎裂的瓷片扎到了肉里,鲜红的血液瞬间染红了她白色的裙袄,一阵刺痛从膝盖处蔓延上全身,让她瞬间痛得闭上了双眼。
陈纪微见状稍稍吸了口凉气,偏头对乐儿吩咐道:“乐儿你去取香来。”
陈纪微见此种状态,心里也是不好受的,但这是必要剧情,她必须得演。
深吸一口气,再次在心里默念三遍“我是毒妇。”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态。
然后她对着关自窈笑道:“这可是妹妹自己选择的,我可是给了妹妹机会了,而且,妹妹怎么这样心急,乐儿还没取来香,妹妹这会子跪的,可不算数哦!”
关自窈额头上全是冷汗,胳膊上的热气还未曾完全消散,这会子被烫过的剧痛也上来了,连着腿上的痛,她几乎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口了,但她还是强忍着冷笑着开口了:“妹妹...知...道...希望...姐姐...”
“希望...姐姐...不要...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