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从孙石后制造谣言,蓄养无赖,专伺朝廷动静,准备谋反。”
“你说制造谣言,他们制造什么谣言了?朕想听听。”
李贤奏答:“石后到处放风,说什么:土木掌兵权。”
“土木掌兵权,什么意思?”
“土木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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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也。后军都督府的都督同知杜清出自石亨门下,石后利用妖言制造舆论,预言掌兵权者,杜清也。”
朱祁镇道:“这个杜清,朕看他会打仗,提拔他做都督同知,还赐给他府邸。他们竟然将帅勾结,蛇鼠一窝,太可恶了!”
“臣建议,革去石亨的全部职务。”
朱祁镇沉吟片刻。“石亨毕竟夺门有功。革职,有些薄情了吧?”
最后一击的时刻终于到了,李贤祭出杀手锏。“说起夺门,不瞒陛下,当初他们也曾邀臣参与,可臣拒绝了。”
这话太出乎朱祁镇意料了,他沉下脸来:“你为何拒绝?”
“臣以为,天位本是陛下所固有,何必要夺门呢?”
“不夺门朕何来天位?”朱祁镇疑惑。
“陛下难道不明白吗?景泰一病不起,陛下即便身处南宫,天下也必然为陛下所有啊!”李贤揭开谜底。
“你让朕想想。”朱祁镇沉思良久。“朕明白了,你是说,夺门不过是一场骗局?”
“按照徐有贞与石亨他们的说法,当时景泰病重,很快就会晏驾,景泰无子嗣,皇位必然空虚;而于谦他们准备迎立外藩。因此,夺门有功;不夺门,陛下无从坐上皇位。”
“当时朕也的确是这么想的。”朱祁镇道。
“上回襄王进京,与陛下进行了推心置腹的面谈。陛下一定已经知道,迎立外藩无论真假,其实绝无实施可能,因为襄王不会配合。”
“对啊。”
“如此一来,空缺出的皇位无非两种选择:要么是身为太上皇的陛下复位;要么是陛下的儿子沂王上位。而沂王当时只有十岁,皇位传给了他,就等同于陛下您自己复位了。”
“是这么个理,朕让他们给绕进去了。你这么一说朕才终于明白,夺门的真正受益者并非朕,而是石亨、曹吉祥、徐有贞这伙阴谋家!”
“陛下睿智,一点即通。石亨他们若说是迎驾,尚还勉强说得过去。怎能说是夺门呢?天下本来就是陛下的,何必要夺?幸好事情成功了,否则,有个三长两短,他们几个倒也罢了,可陛下如何办?景泰晏驾,陛下若顺理成章地复了位,石亨等人便无寸功。他们拿陛下冒险,无非是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啊!”
朱祁镇七窍生烟:“牛玉!”
在一旁侍奉的牛玉上前:“皇上有何吩咐?”
“传朕的旨意,今后但凡奏本,一律不准出现‘夺门’二字。违者严惩不贷!”
“喏!”
“免去石亨的所有职务,命他在家闭门思过,不准上朝!”
“遵旨!”
“还有那个都督同知杜清,也停止职务,收回他的兵权!”朱祁镇一旦发飙,便穷治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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蒯祥来到西苑工地时,工匠和军役民夫们正在田铎的指挥下建造太素殿。
田铎迎上前:“师父,您来啦!”
蒯祥望着施工中的太素殿:“怎么样,活不好干吧?”
“不好干,”田铎道。“全是用锡做材料,这种活徒儿还是头一次碰上。”
蒯祥道:“人生总有头一次。当年在南京,师父头一次见识了用琉璃建造大报恩寺塔,就觉得很新鲜,认为这已经很有创意了。没想到有生之年,竟也头一次亲自用锡来造殿堂。真是活到老学到老啊!”
“师父您说,皇帝是不是异想天开,用什么材料不好,单选用这么贵重的锡材?”田铎问。
蒯祥道:“本来师父的设计是用寻常的砖瓦木材,可